南衣理直气壮地回答:“他当然知道,不然我怎么可能找到这地方。”
“那明日送饭的人来,你便跟他们回去。”
“我不走!”南衣立刻激烈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谢却山表情仍是淡淡的。
“我跟章月回打了赌,他说你会赶我走,我说你一定愿意让我跟你待在一起,”南衣开始满口胡诌,“他要是赌赢了,我就得嫁给他,这你也乐意啊?”
“章老板这人啊……”谢却山好像十分冷静,微沉的声音像是叹了口气。
南衣觉得自己有点要疯了,她竟连这缕叹息都想抓住。她竖起耳朵等着谢却山下头的话。
“……也还不错,至少有金山银山,能让你不愁吃喝。这回看来他要赢了。”
南衣急得抢过话头:“我就是不能输!”
“那也由不得你啊。”他没什么语气地回答道。
南衣气得把茶杯往地上一摔,杯子在毡毯上滚了一圈,完好无损,她猫着腰追上去想捡起来,偏偏杯子还往前滚,她心急追得狼狈,总算把杯子捏回到手里了,气急败坏地往墙上一摔,拾了一片碎片回来,塞到谢却山手里。
南衣一脸视死如归,破罐破摔的架势,“谢却山,你不是让我死在你手里吗?你不是让我别想逃吗?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了?你想死是吧,那你死之前先把我杀了,我们一起死。”
南衣架着谢却山的手往自己脖子上比划了比划,又犹豫了一下,在手腕上比划了一下。
这一个停顿让节奏一泻千里,南衣自己都觉得心虚起来。
“……割哪里死得比较痛快?”
“犯什么浑。”谢却山皱着眉头把瓷片一扔,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她,她就梗着脖子回瞪他。
“坐下。”他严肃地瞪了她一眼。
南衣瘪瘪嘴,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个不太漂亮的台阶,重新坐了下来。
“纸老虎。”南衣小声嘟哝。
话头又断了,气氛沉默下来,像是下了一道无声的逐客令。
这种沉默让南衣抓狂,她怕话头要断了,怕谢却山不跟自己吵。说她胡搅蛮缠、无理取闹也好,好像这样,她就能把抓住谢却山,不让他越走越远。她像是一个拼了命要摘镜中花,捞水中月的痴人,毫无章法、一意孤行。
她又凶巴巴地补充道:“我告诉你,你不杀我,你就别想死也别动脑筋想赶走我,逼急了我就跳江。”
“随便你。”
谢却山放下烧炭的钳子,起身要走,不冷不淡地留了一句话:“隔壁还有厢房,你自己找地方睡。”
谢却山刚盖上被子躺下,一个敏捷的人影便闯了进来,十分熟练地迈过他跨到床里侧,钻进了被子里。
冰凉的身子带来一身寒气。紧接着她的手就大喇喇地环了上来,大言不惭地道:“一起睡。”
谢却山下意识想推开她,她耍无赖道:“我冷,隔壁又没生炭火。这江上的便宜风跟不要钱似的,能吹死个人。”
谢却山哑然,想说什么,又不想纠缠,索性闭着眼装睡。
他虽然总扮一副冷脸,可身上却很烫。人的温度是诚实的。
南衣的心一下子就安了下来。她就是要牢牢地拽着这句躯壳,要他永远滚烫着。
她知道他没睡,开始絮叨道,“你要杀我,也不能把我冻死吧?”
他不理她,是克制着不想给她希望,也不能给自己希望。她骂他薄情骂他寡义他也都受着,可她一直说死不死的事,谢却山忍不住辩驳了一句:“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他的接话就像是拉开了一个让南衣有机可乘的闸门,即便在黑暗中他都能感觉到南衣一下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