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栗回:“嗯。”

迟知雨问:“这个能发到海外么?”

舒栗说:“暂时还没开放海外物流。”

“喔……”他喉咙里应一声,得到指教似的点头,“那有点遗憾。”

舒栗浅浅弯了弯嘴角:“我争取咯。”

“好。”

舒栗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不回去吃饭。跟着迟知雨漫步在梧桐大道时,她在鸡尾酒蓝的暮色下,抓住一片过早旋落的叶子,关心他情况:“这几天闭关得怎么样了?”

“想清楚了,”他咕哝出声:“是我太多事了。”

“没有啊。”舒栗否定他:“只是节奏不一致而已。”

“你呢,我不在,有没有轻松一点?”他风轻云淡地笑着。

舒栗步履顿了顿,把叶片随风送出去:“没有,我很担心你。”

迟知雨望着它飘远,心无端空了下,去抓她右手。当男生干冷的掌心裹过来,舒栗心头飞跳过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绪,像贴近了一片植物标本,是熟悉的柔软的,但不再鲜活了。

她不由自主地木住,手指也本能地收缩。

对方似乎感知到了,本还坚决的握力一霎疏散,他不可思议地发问:“你在躲我?”

舒栗面色开始波动,理应说没有,可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她转移话题:“你发烧了么,手这么冷。”

他不作答:“为什么不让我牵?”

舒栗答不上来。

好不容易拼好的面具,在她下意识的抗拒里解体了。清泪像劣质胶水那样,开始在迟知雨脸上流淌。

他不管不顾街道上过往的人群,逼问:

“我连牵你都不可以了?”

“不是的,”舒栗转脸看向他:“我……”

是她还在生气,还是她就是可耻地动摇了。她只觉得有什么停止转动了,她的大脑,她的神思,阻塞着自己给予他更多关乎亲密的回应。直面吧,坦白吧,不要强逼自己再挤出更多华而不实的动听话。

因为没办法。

她做不到自欺欺人。

在女生沉默的几秒,迟知雨哑着声开口:“你刚明明就想抽手啊。”

“是,”不是被他的冷刺到了,而是心脏的回弹,咣得撞醒她,在替她作选。

她就是没办法再牵引他了,她想要先叛逃了。是她把他的枯井凿醒了,也让地底的岩浆更为猛烈地爆发出来。她不要再粉饰太平:“我就是想抽手。”

“因为很久没拉手了吗,也才四天,”迟知雨变得慌乱,想要再次找到她的手:“是因为我这几天没找你吗,没跟你见面?还是因为前天我一直待在房间?那天我吃药睡着了,没能醒过来……要么就是上次吵架我躲开了你的手和拥抱……”

他心如乱麻地猜测着:“是不是?你也要允许我不开心啊。”

这一次,舒栗没有再避开他,她双手反握住他无头苍蝇般的手,控制住它。也控制住自己,因为她的手也开始颤抖了,因为她即将表明的一切。

她吞了吞口水:“迟知雨。”

“嗯。”他站住了,另一手胡乱抹脸,像个因为狠摔一跤,被仪仗队落下来的,灰头土脸的小朋友。

那么精致,又那么无助。

她从兜里找出手帕纸巾,悬停一下,还是选择将他湿漉的脸颊一点点抹干净:“你那天遇到什么事了?我问过阿姨,她说她那天没做饭。”

迟知雨的鼻息变得沉重:“被我爸说了。”

“说的一无是处,说的我想当场死掉。”

他究竟经历了什么,舒栗攥紧他手指:“你没有一无是处好吗,你都能勇敢地回去念书了,半年前你是什么状态,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