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3)

“此人昨日我见过,命疾福宫均不好,疾厄宫见七杀,倒是肢体有损的面相,凶星众又值陷地,怕是绝嗣之兆,”方宁照着昨日的记忆分析着,吐出来的话语毫不留情,“十里街画师范黎,倘若我想的不错,此人便是您膝下的独子吧?你不在乎死活,总要为自己的儿子考虑考虑吧?”她话音刚落,狐仙婆婆便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地上,一颗脑袋耷拉在胸前,仿佛丧失了全部的力气。

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妪拭去面上的泪,抓着方宁的腿,一个劲的磕头,讨饶:“求您了,这一切和我儿无关,全让我一人担着就好了。是我执意要这么做的,也是我一时疏忽,让人抓了把柄。”

“把柄?这又从何说来?”方宁犀利地单枪直。

狐仙婆婆不再犹豫,一五一十地从头道来。

她告诉方宁狐仙酒是用荣阳此地独有的一种菌类,当地人叫它神菇,是因为吃了它就会使人感官麻痹,陷入无休止的幻觉中。

“我儿本是谭林书院的先生,后来遭人陷害断了手,我夫走得早,家里的生计实在维持不下去,后来讨债的人又打折了阿黎的腿,我只想着年少时学过一些祝由术,才出此下策,方能勉强保住了我儿。”狐仙婆婆想到伤心处,声音不由哽咽,抽泣了一会儿,淌着泪继续道:“却不想跃仙酒楼的东家秦松那厮,因着我们家曾借过他家的债,便拿做要挟,强抢去了这狐仙酒的方子。”

“那我怎么听范黎说,你们这儿的狐仙酒与跃仙酒楼的大有不同呢?”方宁质疑道。

“是因为没有祝由术的效力,”狐仙婆婆擦干了泪,干巴巴地答道,“秦松酒楼里无人会祝由术,狐仙酒虽能致幻,但没有祝由术的话就无法控制客人会看到什么,因此才说两者大为不同。至于为何卖的那么好,老身实在不知,或许是秦松往里面添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改变了原有的效果,或许还请了别的什么高人。老身孤儿寡母,人微言轻,此间种种真的再也不知道了。还求您放我们一条生路。”

方宁听完了狐仙婆婆的话,蓦地想起有人曾说过跃仙酒楼的狐仙酒一出来时,秦当家的就先送罗画师一坛,冷下脸来,若有所思。

显然,这其中必有蹊跷。

第27章

暗涛

残香燃尽,玉炉烟袅。

“道长?道长”

方宁被耳畔焦急的声音从思绪中拉回神智,寻声望去,不想一入眼的便是狐仙婆婆那张写满担忧的脸。

狐仙婆婆见她有了反应,连忙接着之前的话殷切地问道:“凡是我知道的,我全说了,您看我儿?”她一面说着,一面攀着方宁的胳膊求着,几乎是忘了收住力道,五爪如铁钳般将方宁抓得生疼。

方宁想拂开她的手,一低头却又不动了。那是一双粗糙的、布满老茧的手,干枯的十指像是把过冬的柴火削尖了再安上去一样,虽不如师父的宽大,却同样足够温暖。

“我谅你们二人孤儿寡母,又是为生计所迫,所以今日便不再计较,只是此事往后决不能再犯!”方宁手上任她抓着,而面上依旧正色肃容,沉声道,“除此之外,不日之后我就会将狐仙酒里的真相公之于众,你与范画师这两天就躲到别处去避避风头吧。”

方宁这回改了主意。说到底,狐仙婆婆虽用狐仙酒与祝由术诓骗钱财,却也并没有害什么人,她只是借着人们心中的那份思念,为这些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寄托于鬼神的人编织了一个美好又安宁的梦。

“对了,记得来日务必多行善事。范画师虽两宫有亏,此前又逢小人,流年不利,但却未免没有破解之法,你之后带他多积福德,说不定便能得转机。”她附言道。

听了方宁这话,狐仙婆婆感激得俯身朝她拜了又拜,见她起身要走,想起银钱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