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打了个响指,嘴角勾出抹狡黠笑意,“牡丹店内不论胭脂水粉,还是修容之术,花费都十分高昂,寻常人家根本消费不起。我特意去查过,汴京如今盛行地下赌坊,有钱人的小厮每到周末放风时,都会进去玩上一把。我与他们共推牌九时,将这些贵女的秘密都套得差不多了,但那些近身伺候的小厮有的说娘子、夫人像是换了张脸,其他没什么异常,有的则说还是细微处略显奇怪,与以往有点区别。我又问过他们其他的街坊百姓,都说是保养得当,人还是最初那个,没觉得古怪。他们的话我不信,只好寻一个借口,将她们都召集在
此处,以便我细细观察。师兄你在这事儿上贡献颇少,牺牲些色相也是应该。”
说罢,她将沈昱狠力一推,出了门庭,拿出备好的锣捶,朝着那锣心重重敲响。
宴席正式开场。
“各位,我与师兄游历四方时,曾在西南尝过一种酒肴,名唤狐仙酒,此酒牵扯一段恩怨情仇,后被我提炼出酒中精髓,酿造成新酒,酒香不醉人,尾调微苦,如堕相思。特意献上,美酒佳人,愿祝各位诗酒趁年华!”方宁兴致勃勃的走到宴会中央,向在座诸位一拱手,命人拿出几壶琉璃盏,一一遥祝各位贵女家眷。
沈昱被方宁挟持在酒桌上,无奈的配合出演道:“只喝酒,多无意趣。风亭水榭,流杯曲沼,不若我们做些游戏?”
那些贵女本就是看在沈昱的面上前来,自然没有推拒,点头应下。
“若是沈大人不嫌弃,我可为此宴席献舞一曲。”枢密副使之女魏昭主动请缨,柔情似水的眼波尽数往沈昱荡漾而开。
“若是邵公子想瞧,奴家也愿意。”邵夫子一旁的妇人,酒还没喝一半,醉意已经上头,争抢着要做第一个献舞之人。
邵夫子对方宁投去的目光中,半是幽怨,半是威胁,尽数化作一句话,“给我快些结束这场闹剧。”
方宁打了个寒战,虽说沈昱无所畏惧,但这位邵师叔还是该谨慎些,
想来她至今还没见识过师叔发怒的样子,更没真正领教过师叔的真实功力,曾经闯赵王墓,她看得出,其根本没用全力。
万一她玩大了,师叔要与自己同归于尽,可如何是好,遂紧忙接道:“大家莫急。樊川居士曾言,球来香袖依稀暖,酒凸觥心泛艳光。不若我们击鼓传花,若是我手心这支梅花停在何人手中,便自罚一杯,再做祝酒词如何?”
“合情,合理。”沈昱为方宁打着圆场。
那些贵女本就是冲着邵夫子与沈昱二人去,见他们都赞同,便也不再推脱。
方宁命下人重新将圆桌拼凑,众人一齐围坐,方便将梅花传递。
至于沈昱与邵夫子,方宁一早为其安排好了琴鼓,二人合奏。
方宁混在贵女中间,随着沈昱的一曲《高山流水》悠扬开场。
游戏也正式开始。
邵夫子的鼓声恰在梅花落在魏昭手中时,戛然而止。
方宁与邵夫子眼神一对,悠悠拿着酒盏走到魏昭身边,为其斟酒道:“请魏姑娘为我们做一首祝酒词。”
魏昭握着琉璃盏朝着沈昱遥遥一举,酣饮过后,缓声道:“夜饮舞忱销烛,朝醒弦促催人。圆月真情难吐,愿君听取妾诉。”
此言一出,一旁看不惯魏昭做派的礼部尚书之女袁朵,轻蔑开口,“我听闻你爹担任枢密副使前,是个武将,戎马一生,是近两年才迁来汴京,为你换了不少教书先生,也没将你顽劣的性子改正。怎地,为了沈大人,逼出了天赋,出口倒是成章,只可惜诗词露骨,难登大雅之堂。”
方宁初入汴京,便听闻魏大人与礼部尚书素来不和,其家眷也一同跟着敌对起来。
她捕捉到袁朵讽刺魏昭不善诗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