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错。”沈昱的声音低沉有力,给人无尽信心。
方宁这才发现他们身边的银针已散落一地,全无方才穿膛而过的气势,不禁欣喜不已。
火海渐渐止息,一切逐渐归于平静。
“师兄,你威武啊。怎么办到的?”方宁挥舞飞镖的手臂终于得到休息,深吐出口浊气,目光沉沉地瞧了眼李昶。
不知何时,李昶已经退到离众人不近不远的中间地带。
可他的脚旁落下的银针不足五六,而一旁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银针落地堆叠,几乎要铺满厚厚一层。
莫非,李昶藏了武功?
方宁思绪一滞,听到沈昱出言解释,才收回目光。
沈昱的手摸着墙垣,见瓦砖被火海烧得裂开一寸寸缝隙,先前的磁石灰土全无痕迹,开口道:“那些梵文的红漆上嵌有磁石灰,银针都是通过磁石被吸回机关中的。《本经》有载,磁欲烈火,焚至沸点,磁力消散。地上这些银针没了磁石,自然也回不去了。机关就此瓦解。复杂的机关,往往只需一招简单的破解。”
“不愧是我师兄。若比机关之术,师兄当真是世间难逢敌手。诸葛孔明、墨夷之氏、公输班氏,恐怕见到师兄也会自惭形秽。”方宁的吹捧不断,一字一句虽是夸大,但心中却是真诚地觉得沈昱前途无量,对沈昱能带众人顺利离开赵王墓的信心一瞬增长。
天下机关术之多之博,何止书中短短两笔,但沈昱最是难得,如此危机时刻,能寻到蛛丝马迹,沉着应对,而不自乱阵脚。
沈昱听的涨红了脸,急忙阻止道:“祖宗,我可不想晚上入梦时,被你说的这些大师托梦,问问我是如何配与他们比拟的。他们是机关术的鼻祖,是泰山北斗,我之所学无不出自、衍生于他们的技巧,千万不要乱说。”
正当众人气氛恰好,准备迈步继续往墓道里走时,四壁上被火燃烧破碎的瓦片寸寸碎裂。
接着,墓穴中忽起一阵异风,自北向南猛烈地刮向众人,将众人手里的火把悉数掐灭。
落瓦声不绝于耳,但也仅能以耳分辨。
墓穴里的光影被迅速抽离,四周之暗,如坠深渊,窒息感铺天盖地的袭来。
“这是怎么了?”刚想休整的村民开始草木皆兵。
混乱的喊叫声回荡在整座地墓,阴诡森寒的气氛一瞬壮大。
方宁头皮发麻,奋力抑制住内心强烈的不安,只因她又再次听到墙壁内的机关滚动,与刚才如出一辙。
“机关不都已经结束了吗?”李昶踢着脚下的银针,发出稀疏碎响。
沈昱眼底晦暗难明,回头看向原本烧毁的墙垣,冷声道:“只能说明,刚才只是开胃菜。这墓道里真正的机关,要开始了。”
“见招拆招,人挡杀人,神挡杀神呗。”邵夫子听声辨位,走到沈昱身边,与方宁分成两批,各自护好身边的人。
尾音将落,众人被剥夺的光线回归,来不及细想光色从何处来,一根比先前粗长十倍的银针豁然出现在视野之内。
方宁见那根针是朝向自己而来,挥动隐星镖去抵,却听原本应该被邵夫子护住的另一村民哀吼一声。
凄厉的嘶吼声刺痛方宁的耳膜。
温热的血液比声音更快一步,喷射向方宁脸上,提醒着她。
又有人死了。
而她射出的,却是空镖。
刚刚明明就射出一根银针,明明是射向自己的!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方宁细细回想,刚才出针时,视线确有奇怪之处。
她立刻全身戒备,将五感调动,敏锐警觉地捕捉到,第二根针已经出了匣口。
众人视线又是一亮,紧绷的意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