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步走至袁宏身侧坐下,笑道:“博远是聪明人,可知孤今日邀你至此所为何事?”
哪里是邀请,分明是强盗行径一般胁迫他过来的。袁宏心里腹诽,面上却是不敢造次。
袁宏这些年之所以能在那些个权贵子弟间如鱼得水,便是因为其装傻充愣的功夫一流,且最会和稀泥。
眼下,他乐呵呵笑着,打哈哈道:“殿下过誉,博远愚笨,只是近来听闻殿下在四处搜寻美人,便斗胆猜测殿下可是为了我醉云楼的头牌娘子?”
京中鲜有人知,这醉云楼背后的东家乃是袁府的大公子。
傅靖自是知晓面前人是有意装傻,磨了磨牙,压下杀人的冲动,道:“博远与仲景好享乐,日日流连欢场,这头牌娘子,依孤看,还是留给你与仲景罢,便不夺人所好了。”
“不过。”傅靖微妙地顿了顿,食指微屈,轻叩桌面,“孤听闻仲景下月便要与你的表妹订婚,你们素来交好,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啊。”
袁宏笑道:“此事我也是才知晓,殿下有所不知,我那表妹几年前便对这谢小将军情根深种,许是老天看不过眼,便让仲景对我那表妹一见钟情。”
“二人可谓是一眼万年啊,情比金坚,让我这个外人看了都感动不已!”
傅靖:“……”半响,他咬牙道,“是吗?”
袁宏信誓旦旦:“自是千真万确,不敢有半句虚言。”
……
将人打发走后,傅靖兀自坐着,思忖片刻,挥袖灭了屋内众多烛灯,起身出了书房。
正好撞见过来的大巫:“殿下。”
傅靖:“何事?”
大巫拱手道:“药已准备好,不知殿下准备何时取第二次血?”
取血。傅靖怔了一下,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丫鬟道:“回殿下,戌时。”
傅靖颔首,接过大巫奉上的瓷瓶,道:“今夜。”
43傅靖心软
◎谢安醉酒◎
傅靖拿着瓷瓶,甚是熟练地叩响小院的窗。
窗内,惜芷正抱着那一匣子的珠宝清点,准备明日便带着这箱赃物去与二哥负荆请罪。
她还从未见过二哥生这么大的气,一连几日都不见人,惜芷不傻,知二哥是有意躲着自己呢。
正打着腹稿,便听见一道细微的敲击声。
惜芷警觉地抬起头:“谁?”
“余二姑娘。”窗外人轻轻唤了一声。
惜芷小幅度地翻了个白眼,磨蹭地推开窗,见傅靖悠闲地倚在墙上,毫无私闯民宅的自觉。
“殿下怎么又来了?”
傅靖似察觉不出面前之人的勉强,伸手将窗户推得更开些,熟练地翻窗入户。
守在屋外的嬷嬷听见动静,轻轻敲了敲门:“二姑娘,可是发生何事?”
惜芷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某人,捏了捏拳头,咬牙道:“嬷嬷,无事,不必担心。”
傅靖轻笑一声,将手里的瓷瓶轻置于矮桌上。
惜芷又怂又气地横了他一眼,顺着他的动作,目光落在瓷瓶上。
她只当是需要服用的药,伸手便要拿过。
“且慢。”傅靖伸手止住惜芷,嘴唇微动,轻声道,“血。”
血。惜芷后知后觉,上回这人便想取自己的血,只是不知为何中途放弃了。
未等惜芷回应,傅靖便道:“不急。”
说着,他后退一步,倚墙而立,眉眼含笑,心情极好的模样:“余二姑娘可知,谢安下月便要与丞相府的杨三姑娘成婚?”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傅靖轻哼一声,嗤道:“若是知晓,便知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