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不必想明白,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想不明白,形势会替她做出选择。
到了会合的地点,看上去像是一栋酒楼,姮沅在京中时就不怎么出门,也认不出这是哪什么酒楼,盛清一背着她进去门就被锁了,那个面生的壮士坐在外头,除他之外,还有七八个同样膀大腰圆的壮士,他们齐齐看向姮沅。
其中一个说:“大夫正在医治大司马,待会儿等大夫出来了,你就去伺候他。”
姮沅认得清楚自己的身份,点了点头,没有多话。
那人接着说:“往后我们都会看着你,绝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
他说这话时凶神恶煞的,姮沅顿时有种误入匪窝的良家妇女的感觉。
第56章 56
◎就算要降伏,也该是她去降伏他。◎
谢长陵开始接受治疗了。
大夫给谢长陵开了一堆的伤药,都到了姮沅的手里,姮沅按照医嘱细致地依次序摆放好,然后用托盘端着走了进去。
室内帷帐垂落,谢长陵半坐在床上,他的影子绰绰地投射在帷帐,看来他在地牢里受了大苦,就连影子都是消瘦的。
大汉看到姮沅,就把帐子挑开,姮沅还没抬步,便听到谢长陵警敏的声音:“谁进来了?”
姮沅迟疑地停下脚步。
大汉道:“是姮沅夫人,她来给您上药。”
谢长陵道:“你把药拿来,叫她出去,我不叫她,不许进来。”
这什么意思?
前儿还巴巴地叫她陪着,这才几日就这么快地翻脸无情,不再视她为好不容易求来的宝贝,而是个寻常的听宣才能入的女使。
大汉来取药的时候,姮沅的脸色很差。
她巴不得不伺候谢长陵,但也不意味着她愿意被当狗唤来唤去,故而一把药给了大汉,转身就走了。
盛清在外头抱着剑站岗。
谢长陵刚安定,就先赏了盛清二十鞭,有血淋淋的伤疤在身上,盛清如今是躺不住也站不住,索性就把站岗的活揽在了自己身上。
他看到姮沅这么快就出来了很诧异,问:“可是少拿了什么东西?”
姮沅道:“被赶出来了,你主子并不乐意见我。”
盛清是害她重新落到谢长陵手里的罪魁祸首,姮沅见着他就忍不住要阴阳怪气。
盛清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道:“不可能,大司马叫你出来估计是怕让你看见伤口伤心。”
他对谢长陵忠心,总是把谢长陵往好了想,就算让他当面听了谢长陵那驱赶的声音也会是如此,姮沅冷笑了声,转身就找了间空着的屋子住着。
这地下的屋子不多,但也够容得下所有人,只是没有人给姮沅安排住所,大概大家都默认她会和谢长陵同住。
姮沅在那他们用来吃饭的屋子里坐了半个时辰,先前在谢长陵屋子里的大汉才来唤她,这回是谢长陵要见她了。
他不想见她,她得走,他要见她,她就得出现,真是霸道。
姮沅是不想去的,但身在谢长陵的地盘,这些也都是谢长陵的人,本就由不得她,姮沅只好忍气吞声地去了。
那遮挡的帷帐仍旧没有撤去,谢长陵倚靠在堆起的枕头上,似乎与方才无异,只是空气中多了浓郁的药味。
姮沅看着那帷帐:“我有掀开帷帐的资格吗?”
谢长陵:“你坐外面就是。”
也就是说,还是将她当作了外人。
姮沅懒得说什么,找了把椅子坐下。
谢长陵脸大约是朝向了她,因为声音近了些:“我身上伤重,不好看,我不要你伺候,你也别看我,往后我们就隔着帷帐说话,你住的屋子我也叫人去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