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是,谁会在乎一个工具人的想法呢?
林延述自嘲地笑了笑,恍然想起李歆栎对他说,希望他弹琴从今往后只是出自本意,而不是为了满足任何人的期许和胁迫。
于是林延述看了眼周遭人群,指尖在身侧紧握,第一次斩钉截铁地反抗道:“我说了,我不想弹。”
“你敢再说一遍?”
林延述放在身侧的指尖刺进掌心,他看进林成责怒气冲冲的眼神,语气强硬:“我说,我不弹。”
下一秒,在众目睽睽之下,男人脚步上前,毫不留情地一掌扇在了林延述脸上。
“啪”
突如其来的清脆一掌,彻底打碎了林延述此刻所有伪装的坚强,淋漓的情绪在刹那全部涌出,嫉妒、不满、怨怼、委屈,泣血锥心。
它们汇聚在一起,凝聚成股漩涡,几乎要扯得他无法呼吸。
林延述抹了把嘴角溢出的血迹,看到众人或惊惧或戏谑同情的目光,颤抖着唇瓣,忽然觉得很累,也很好笑。
终于,他也被那个“圆”所包围了。
林延述垂着头,脊背微弯,像是即将被一座山碾碎的野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能弹就给我滚出去!”林成责压着眉梢,铁青着脸怒视着他,把林延述最后的自尊心也踩在地上碾个粉碎,“我把你养这么大有什么用?”
“这么多年哪怕养只狗都知道冲我摇摇尾巴了!让你弹个琴你有什么不愿意的?”
林桦越从围观的人群里慌忙挤进来,抓住林成责的胳膊,神情尴尬:“爸,大家都看着呢,别说了。”
林延述抬起头,抹掉嘴角的血腥,漠然地看着眼前父子情深的两人,勾起唇,自嘲地笑了。
林桦越看向林延述,表情焦急:“哥,你跟爸犟什么呢?”
闻言,林延述冷笑出声,一字一句,近乎歇斯底里道:“还能因为什么啊林桦越,因为我不想帮你弹琴,因为我不想当个听话的木偶,因为我不想被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