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到底是怎么用这么悲伤的语气和表情说出这么自恋的话的啊,阮湘失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了。”林延述说。
“你就不想问问你的家人?”
“已经不重要了。”林延述语气哑涩,低声道,“其实这些年我恨过我爸妈,恨过林桦越,可恨到最后,我只恨我这颗软弱的心。”
“我总是觉得不安全,感到无比的焦虑,因为我发现做真实的自己是没有办法在那个家庭里活下去的,所以我只能拼尽所有改变自己,用那个貌似完美的我来防御被毁灭的恐惧。只有这样,我才能抓住我那岌岌可危的安全感。”
“刚刚洗澡的时候,顺着你的话我其实想了很多,事实上,我怕的也就只是不被爱而已,可我已经有你了,阮湘,我不会再害怕了。”
出乎意料的,听完林延述的一席话,阮湘神色并没有变得缓和,反而逐渐凝重起来。
“不是这样的。”她斩钉截铁地说,“林延述,你需要爱没错,但你最需要的应该是你对自己的爱和对自己的认可。不应该是有我爱你你就没有关系,而应该是即使没有任何人爱你,你也没有关系。”
曾经,她也和林延述一样陷入进这种怪圈,感动于有一束光落入灰暗的生活当中,并依靠着他获得站起来的能量。
后来阮湘在日复一日的迷茫与无助中发现,把生活重心和情感寄托全部扔在一个人身上其实是件很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