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现在这荧幕变成了她的独角戏?
她的母亲,她在这世界上最恨的女人,她最想留在身边的人,居然就这么随便地、脆弱地、轻而易举地死掉了,这算什么,这算什么?!
阮湘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一滴血砸在平滑的地板,无波无澜,无声无息,她茫然抬头,看见整片走廊空荡寂静,满目一片纯白之意,世界过曝在她眼前,光和死都无法回避。
冯嘉瑶单手捂住嘴唇,即使已经把眨眼的速度放得缓之又缓,眼泪还是仍旧从眼眶摔落。
阮湘不起,她便也和她一样跪在地面,张开双臂用力把阮湘搂进怀里。
“哭啊!”冯嘉瑶痛声道:“湘湘,你哭吧。”
阮湘脊背抖若筛糠,固执地把头从冯嘉瑶怀里抬起,视线死死凝望着空荡而又寂静的走廊,一语不发,好似整个世界对她而言已是真空,抽离所有维持生命的氧气。
夕阳长眠,夜黑如盲,城市灯火通明。
这座医院外有鸦默雀静的生,这座医院内是沸反盈天的死。
一夜未睡,阮湘麻木地在医院坐到天空泛亮,迎着微弱晨光,手机铃声突然接连不断响起,适时吵醒她昏沉的神经。
来电显示110,阮湘把手机放在耳畔,听到警察说林延述找到了,不过
他已经死了。
……
好无聊的整蛊游戏。
阮湘又确定一眼电话,缓缓呼出一口气,忽然感觉浑身再度冷得厉害。
她把外套拉到最顶,蹙下眉头,再次询问,可得到的却依然是相同回答,没办法,她不得不放下手中事情,冷静地向警方要来地址。
林延述死了?他死了?
他怎么可能会死啊。
到底在乱讲什么?为什么她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阮湘没和冯嘉瑶讲,怕这其中是误会,让后者白白心伤一场,只说去看看最近的殡仪馆便驱车离开医院,强硬地让冯嘉瑶回家休息。
晨光熹微下,目光所及皆是微光闪烁,警车围堵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把场面布置的整齐划一,道道黑黄警戒线戒备森严,却无论如何剥离不开生与死的界限。
阮湘下车,砸上车门,深度呼吸,挤进人群,穿过封锁,一路疾行,轻轻喘息,把脚步停下在目标地点。
视线锁定到尸体的那刻,她顿感如释重负,劫后余生地泄下力气。
阮湘面无表情道:“抱歉,你们弄错了,这不是林延述。我男朋友这人很注重自己形象,这尸体这么……总之我能肯定这不是他,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麻烦等有消息再通知我。”
语毕,阮湘转身要走,却骤然被淹没在人群中的一道熟悉嗓音掐住身体。
她身形僵立在原地,听到他说:“阮湘姐,这就是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