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起身训斥道:“他叫你来你就来啊?阮湘,你也年纪不小了,怎么只长岁数不长脑子,他用这招骗你的次数还少吗,你怎么还会上当?我告诉你,我才不用你假惺惺地过来看我嘲笑我。”
“嘲笑你?”阮湘不可置信,“你在心里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说错了?你不就是想炫耀你现在过得有多好,然后高高在上地嘲笑我当年抛下你的行为吗?”
讲到这里,阮甄胸膛微微起伏,脸上泛起抹病态的薄红,情绪越发激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嘴上说着在乎我,其实不就是想让我回去好折磨我讽刺我吗,你明明有那么多钱,给我和你爸的却少得可怜,这就是你的孝顺你的爱?阮湘,你太虚伪了,我没有你这么刻薄又自私的女儿,你现在就赶紧给我滚,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你!”
话语化作针尖,一字字顺入耳膜扎进五脏,阮湘瞳孔骤颤,指尖紧攥,她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住不断沸腾的情绪。
一层层翻滚的灼浪在心头烹煮,凝练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三个小时的飞机,1500公里,每分每秒的焦急忐忑换来的就是如此令人讽刺的下场,阮湘眨了眨眼,忽然卸下所有气力。
面对阮甄的薄情与曲解,她累到一句话也不想说,不想反驳,不想解释,话语是误会的源泉,阮甄不信她,不爱她,厌恶她,她说再多都是无用功。
反正她早该习惯的。
沉默的凝望中,阮湘先一步别开眼神,转身离开。
为什么还会被陈承毅拙劣的谎言欺骗?为什么知道是骗局还要心甘情愿地赶来挨下这顿痛骂?
答案多浅显,简单。
因为担心你,因为不管嘴上放了多少次狠话心底却依然还是爱你,因为怕那万分之一你会离开我的可能性,所以要来,所以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期待。
现在,梦彻底碎了,醒了。
阮湘推开门的瞬间,扭头望了阮甄最后一眼,她的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有返回到童年时刻的那一份不解,一个自以为爱永远不会背离的童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