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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餐厅后,苏漾搀扶着醉酒的丈夫回到他们的一等舱内,雷达松开她的手自己找了个椅子四仰八叉的躺着。

苏漾也走到一边自己坐下。

两个人完全没有了在餐厅的时候的剑拔弩张,只剩下两个劳累的可怜人的摆烂。

雷达扬着脑袋,艰难的转头看她,眼神复杂:“苏记,你确定你这个剧本没问题,再演下去,我真的要挨打了。”

丝毫不像八卦记者的苏漾头也不回的清理着脸上的血液,将绷带慢慢解开,露出自己那张并没受伤的漂亮脸蛋。

但拉开袖子,撞击的伤口却很明显的出现了青紫。

她微微蹙眉,脸色清冷,粉嫩的嘴唇紧抿,然后拿起桌上的药物开始给自己的跌打损伤来一剂云南白药喷雾。

“快了……”

她轻声开口,脑海里浮现的是男人觊觎又探究的目光。

逼良家下水,劝风尘从良。

男人确实喜欢这一套。

……

夜晚,苏漾被抱着毯子,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被男人的叫骂声赶出来:“滚出去,婊子,你爱找谁找谁去吧,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臭女人,滚!”

苏漾默默的抱着毛毯,神色安静,似乎已经习惯了如此。

她把毯子批到身上,行尸走肉似得穿过走廊,然后来到甲板上。

海浪波涛汹涌,大海深不见底,看的人会不禁思考,地下究竟潜藏着多么可怕的巨大的生物,或是到底要沉没多久才能坠落到真正的深海之中。

深海令人恐惧。

特别是当天光慢慢退去,一切负面的情绪都会在日月交替之际慢慢浮上心头。

她站在护栏边缘,望着大海,长发被风吹动,仿佛要乘风而去,重新获得自由。

单薄的毛毯根本不保温,她慢慢松手,任凭劲风将毛毯吹走,可下一秒毛毯却重新被按在她肩膀上,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出现在她身侧。

男人的声音低沉:“这是我好朋友的船,我不太愿意它出事故。苏小姐,如果不愿意苟活,等到陆地上再重新做打算如何?”

苏漾诧异的朝他望去。

好家伙,死可以,死远点。他是这个意思吗?

阎王背后都得纹你才有勇气干活吧。

苏漾抿了抿嘴唇,低头不语。

男人拿起她的手按在她的毛毯上,又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苏漾蹲下来,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开始怀疑自己的策略,可她事先调查过,男人虽然看似冷血无情,却因为母亲曾经被家暴致死,而对被家暴的女人有很深的同情心理。

他之前也搭救过被家暴的女人,只要对方主动伸出手来,他就会帮忙解决不肯离婚的暴力丈夫。让女人们重获新生。

他无疑是在一次次的拯救自己无法拯救的母亲,这种救人情节不会因为年纪增长的忽而消失的。

不论如何,她没有别的选择,为了接近仇人,她只能出此下策。

苏漾蜷缩在甲板上,冻得嘴唇发紫,最后还是离开了甲板,蜷缩在一个工具间里裹住毛毯瑟瑟发抖,然后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就那么缩成一团。

月光照下来,她睁开模糊的视线,眼前是男人的身影。

她被抱起来,靠着他的怀里,然后转移到了一个温暖舒适的房间里。

一个独立的一等舱房间。

等她一觉睡醒,没有男人,也没有其他任何人,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犹豫着走进浴室,脱下衣物,蜷缩在浴缸里。

任凭水漫过头顶,她看着水下的光影,憋气。

“苏小姐,你是被打坏了脑子吗?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