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榛宇在初见翌日,送了她这瓶香水。为什么选择这个味道?是不是因为当年那个雪夜里,她身上是件橘色大衣?所以这成为对他而言,她的唯一和全部特质。
“really?”
“ye,like sunshine。”
她走回大厅,见周榛宇已经回到座位上。他还是那么轻松愉快,说了句什么笑话,笑出来,友好地拍拍韩京的肩,接着向她走过来。
楚娜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香水味越发浓烈,熏得她神智昏昏。推开门一步迈出去。秋夜寒凉扑面,她搓搓手,注视缆车的灯光穿破雨雾,渐行渐近。
身后门响,有脚步声一路而来,周榛宇走到她身边:“没事吧?”
“没事。”她回答:“我该回去了。”
“这么早。”
“跑也跑过了,酒也喝了。我想在二十八天以后做的事都做完了。”
周榛宇没有坚持挽留:“我送你。”
一路向下,缆车为细雨轻笼,远山都掩在雾里。楚娜收回视线,打破沉默:“其实我那天就说着玩的,别当真,真的。”
“你说什么?”
“我的人生不止这么二十八天需要克制,八百年前暗恋过谁也不重要,没有这个美国时间。不会有哪个企业的老板希望自己刚提拔个业务骨干,第二年她就要来请产假,对吧?”
等等,楚娜想,我到底在说些什么鬼东西?
见周榛宇要开口,她摆摆手:“我知道,你可能只想跟我交个朋友,没别的想法。我的意思是,我还有很多东西想赢。这一两年身边最好连蚊子都是母的,你明白吗?”
她说到这,骤然一阵松快。好像从蹦极边缘退了回来,知道自己又安全了,安全而又无趣。
山脚下的建筑在雾中现出轮廓,缆车即将进站。
楚娜正要站起身,周榛宇握住她的手臂:“不,我不明白。”
她回看过去,耳边血管怦怦作响。他是不是故意的?非得激发她展现出不可控的一面。
同时她发觉自己弄错了一件事。你若无心我便休是真的,但大家做不了朋友。世间没有这样让你总是失控的朋友。
缆车在空落落的站台回旋半圈,又开始缓缓爬升。
一阵手机铃响起来。楚娜抽身看了眼,韩京来电。正要去接,周榛宇将她的手按了回去。
她不信这个邪,再次拿起来,他再次又给她按回去。
楚娜看看他按在自己手背上的手:“今天”喘了两口气才倒腾过来:“今天可都是你的主意。”
“我不出主意,你还不是一样会帮他。”
“你刚在座位上跟韩京说了什么?”
“我说,这是你最后一次帮他的忙。再有下回,别怪我不讲交情。”
楚娜瞠视过去,所以你是怎么做到神情友好面带微笑地说了这些话?
周榛宇向后靠到座位上:“原本还想当他的面宣告一下主权,谁知你跑这么快。”
“怎么个宣告法?”
他拽拽领口:“发现没?我连衣服都换了。”
果然换了件衬衣,领边袖口打着皱褶,还挺浮夸。
“哦,怎么你打算弹琴给我听啊?”楚娜想了想,伸手理理并不存在的裙摆,正襟危坐:“好啊,来吧。”
“在这?”
“在这。”
周榛宇看着她,轻咳一声。
“orange girl,the phone the phone are calling。”
楚娜一直绷着脸,至此实在没忍住“哈”笑出来。可真应景。空间内满是橘子暖融融的香气。
“F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