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气得青筋突突跳,“严肃点!这是你犯错误应该有的态度?”

他气呼呼地坐下来数落她,“半夜不睡觉跑出去,天快亮了回来,你跟我二嫂是不是想上天!说了不要投机倒把,你以为抓进班房里很舒服是不是!”

林玉珠噗呲一笑,眉眼弯弯,“你一直在我家门口等我呀?”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

“怕我和宋二嫂发现,所以没跟上来?话又说回来,我和宋二嫂卖山姜子可不算什么投机倒把。”

他被这番嘴硬的说法气得咬牙切齿,“你去圩上卖东西怎么不算投机倒把?”

林玉珠老神在在靠在墙上,“山姜子是药材也是工业原料,属于统购范围。圩上有人收,是因为全省城乡收购价不统一。”

“所以,有人在我们乡下收了运去省城,可以赚差价。我们不用特地花时间去县城收购站,又能多赚钱,有什么不好?”

镇上收购站主要收粮食作物和家禽家畜,很多偏门东西都是倒爷在收。

村子离县城五十多公里,谁有那闲空专门去县城,要带介绍信,坐车还要花车票钱。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也是助长投机倒把歪风邪气!”

“那我都砍回来了嘛~”她委屈巴巴地碎碎念,“脚走起泡了,手也划破了,还摔了一跤磕到膝盖,衣服也挂破了…你不让我卖钱,我哭给你看!”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带着哭腔吸鼻子。

“啧,你…好端端哭什么!”宋毅一个头两个大,“怕了你了,去卖去卖,我不管了!”

“真的?”林玉珠眨巴眨巴眼睛,吸吸鼻子,“那我们明天晚上还去砍,你不能骂我。”

宋毅倒吸一口气,刚要厉声呵斥,她又开始哼哼唧唧撒娇,“我的好队长,你就对我放宽一点点好不好~”

“你二嫂也不容易。她娘家兄嫂看不起宋二哥,连带着也看不起你那三个侄子。她也想在回娘家的时候带着孩子挺直腰杆啊…她回娘家打秋风,你以为她心里不难受么…”

她靠在墙上,越说越小声,止不住地犯困打哈欠。

从早忙到快天亮,体力已经透支了,再不睡,白天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宋毅垂眸想了一会,粗声粗气地说:“去睡觉,我回去了。”

等了一会也没动静,耳边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他扯了扯她的袖子,没有回应。

“啧…你…”

他头疼又无奈地呼出一口气,半转过身把她拦腰抱起送回房间。

天空露出鱼肚白,房里的光线勉强能看清,他把她放在床上,帮她脱了草鞋。

想起她说摔了一跤,看着她裤子膝盖上的泥渍,犹豫再三,卷起她的裤腿。

左腿膝盖上果然青了一块,被划破的小伤痕已经凝结成血痂。

他回身拿了桌上那瓶药酒,倒了一些出来在手心搓热了慢慢给她推揉膝盖。

“自找罪受…”他没好气地咕哝了一句,不轻不重地揉着。

林玉珠一觉睡到上工钟声敲响,强打起精神干了一上午活,中午随便对付了两口倒头继续睡。

下午的时候她已经不用洗秧了,最后一批水田开始拉耙整田准备插秧。

大部分社员的劳动任务是移栽田埂豆,田间又掀起了一片新的劳动热情场面。

林玉珠呵欠连天,手上却不马虎。挖坑、下底肥、打散豆苗根系、培土、浇透定根水,认真做好每一个步骤。

噹~噹~噹噹~

林玉兰早就洗干净手脚蓄势待发,钟声一响,小脸一亮,撒腿就跑。

一路冲到一片杂树林子,荆棘野草野蛮生长,红彤彤的浆果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