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着妹妹。

直到家人把好不容易等来的属于她的工作指标换给了妹妹,把她的户口转到了这里,让她代替妹妹下乡。

全家人都用那种愧疚的语气劝她,她不得不含泪答应。

她能怎么办呢?

户口都转了,她已经不是商品粮户口,再待在家里,她就是黑户,还会被知青办严厉批评。

下乡插队的生活太熬人了,细嫩的皮肤被太阳晒得发红脱皮,那些农具稍不注意就会割伤手。

脏活,累活,熬得她丢了傲骨。

她不喜欢肖东明那种沉闷的人,即便他长得并不差。

他没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和他讲述《安娜·卡列尼娜》,他也只能吭哧吭哧说一句:“嫁了人就该安安分分过日子。”

他不懂爱情的浪漫,不懂爱情的伟大。

那是一种甘心为之付出全部,即使是耗尽热情和生命力也没关系的义无反顾。

他太无趣了。

和那些在地里刨食的汉子们一样无趣。

只会给她拿一小袋粮食,用稻草栓几两肉送去给她,除了必要的寒暄几句日常生活,两人再没有什么可交流的。

直到她在公社遇上现在的丈夫,那样风度翩翩风趣幽默,仿佛无论她聊起什么话题,他都有独到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