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种张扬锐利的气息彻底沉寂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水的平静。

她不再试图打听任何关于顾淮的消息，不再出现在他可能出现的任何地方。

她预约了学校的心理咨询。

她开始每周固定时间去见咨询师。

在那个安静的空间里，她第一次不再逃避，而是艰难地、笨拙地剖开自己，去正视那些被她忽略已久的、属于顾淮的痛苦，去反思自己性格中的缺陷和那份可笑的自以为是。

南大的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偶尔，他们还是会不可避免地擦肩而过。

在拥挤的食堂门口，在图书馆的书架之间，在通往教学楼的那条长长的梧桐道上。

有时是她先看见他。他会和洛知夏或者室友走在一起，偶尔会露出浅淡的笑意。

每一次看到，她的心口依旧会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但她只是默默地、更快地移开视线，走向另一个方向。

有时是他先看见她。他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她，继续和身边人说着未完的话题，自然地走远。

学期末的时候，学院公布了海外名校交换生的项目名单。

江娆看着布告栏上那个地名，一个遥远的、隔着浩瀚大洋的国度。

那里没有关于顾淮的任何记忆，也没有林澈的纠缠，是一个真正可以重新开始的地方。

她站在布告栏前，沉默了许久。

最后，她拿出手机，拍下了那份通知，然后转身，向着国际交流处的办公室走去。

脚步缓慢，却异常坚定。

第二十章

江娆离开南大的消息，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远比想象中更为迅速。

不过一两日功夫，这件事便成了校园论坛热议的话题，自然也传到了顾淮所在的计算机系。

课间休息时，几个男生围在一起，压低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好奇。

“真的走了？那个总是来找顾淮的超级大美女？”

“名单都公示了，还能有假？听说是去了北美的一个名校。”

“哇……这么突然？之前不是还……”

“嘘！别说了……”

议论声在他走进教室的瞬间戛然而止，几道目光小心翼翼地投向他，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顾淮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书页的边缘被捏出细微的褶皱。

顾淮的生活轨迹没有丝毫改变。

只是偶尔，在路过梧桐道时，他会下意识地看向某个熟悉的角落，但那里空无一人。

又一场社团联合排练结束，众人收拾东西陆续离开。

顾淮稍稍落在了后面。练功房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还在检查门窗的洛知夏。

“走吧，差不多了。”洛知夏锁好最后一道窗，转过身。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小径上，短暂的沉默后，洛知夏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郑重。

“顾淮。”

“嗯？”顾淮下意识地应声，侧头看她。

洛知夏停下了脚步。

“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恰当的词语，“我对你，抱有超出朋友的好感。”

顾淮的心跳猝然漏了一拍，握着背包带子的手微微收紧。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然而，没等他组织好语言，洛知夏便继续说了下去。

“我告诉你这件事，并非希望立刻得到你的回应，更不是要借此给你任何压力。我只是认为，真诚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