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最简单直白的比喻,将枯燥的概念拆解开来。
她听得入了神,眼睛跟着我的手势转动,时不时恍然大悟地点头。
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洋洋地洒在我们身上。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我平静的讲解声和她偶尔轻轻的提问声。
那一刻,没有算计,没有血腥,没有你死我活的争斗。
只有阳光,书本,和一个笨拙却努力的姐姐,在教另一个同样懵懂却渴望成长的妹妹。
很久以后,当我偶尔回忆起这段风暴间隙的短暂宁静,或许会发现,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午后,那些关于水龙头和水管的幼稚比喻,才是真正开始将我们破碎的人生,一点点黏合起来的、最初的光。
日子像被熨烫过一样,平整地滑过去。
阳光每天准时透过书房宽大的玻璃窗,在地毯上切割出明亮的光斑,又缓慢移走。
清玥成了我书房里的固定风景。
她占据着窗边那张最舒适的沙发,抱着一本又一本砖头厚的商科教材或集团年报,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旁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和稚嫩的批注。
我处理我的事情,偶尔抬眼,能看到她咬着笔杆苦思冥想,或者因为突然理解了某个难点而眼睛发亮的样子。
她很少主动打扰我,但每当我有意考较,指着某份文件问她看法时,她总能磕磕绊绊,却切中要害地说出几点见解,像一只小心翼翼伸出触角探路的幼兽。
她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脸颊丰润了些,苍白褪去,透出健康的粉晕。
那种深入骨髓的怯懦和惊惶,被一种沉浸在求知中的专注和偶尔闪现的灵光所取代。
她依旧安静,但不再是那种害怕发出声音的死寂,而是一种沉静的、正在积蓄力量的状态。
有时我会让她旁听一些非核心的电话会议。
她坐在一旁,努力挺直背脊,竖起耳朵听,会后会拿着本子来问我几个没听懂的术语或决策背后的逻辑。
我言简意赅地解释,她似懂非懂地点头,然后回去继续啃书。
一种无声的、却异常扎实的成长,在她身上悄然发生。
直到那天下午,我接到圣樱学院理事会打来的电话。
对方语气恭敬甚至带点谄媚,通知我经过一致推举,我将作为优秀校友及重要校董,在下周的毕业典礼上致辞,并为新一届的毕业生拨穗正冠。
我握着电话,目光扫过窗外正在草坪上慢跑的清玥。
她跑得很慢,但坚持着,额角在阳光下闪着细密的汗珠。
“致辞可以。”
我对着电话那端淡淡开口,“拨穗的人选,我另有一个提议。”
半小时后,我把清玥叫进书房。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地贴在额角,身上带着清爽的沐浴露香气。
“下周圣樱毕业典礼,你跟我一起去。”我开门见山。
她愣了一下,脸上瞬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畏缩。
圣樱留给她的记忆,大多并不美好。
但她很快点了点头:“好。”
“还有,”
我看着她,语气平稳无波:“拨穗仪式,你上。”
空气凝固了几秒。
清玥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没听懂我的话,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我?姐姐……我不行的……我、我都没在圣樱正式毕业……而且那么多人看着……我……”
“谁说拨穗的一定要本校毕业生?”我打断她的慌乱,“校董家属代表,这个身份够不够?”
“可是……”
她急得眼圈微微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