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玹却只是默不作声的盯着她看。
就像是想将她盯穿了,他一双瞳仁又黑又空,抬手捻着耳垂上的白玉耳珰,明心还欲再言,却听他冷不丁笑出了声来。
“怎的了?”他轻声细语的笑问,“事到如今,忽的想弥补了。”
他捻着耳珰的手过来,蹭上明心的面颊,明心的话语哑在喉间,他凑近了她,一双极漂亮的凤眼微微弯着。
“这有什么,往后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六十年......”
他边说着话,边摩挲着明心的面颊,“你都会留在我的身边,留在这宫里陪着我,从前那些小事,我不记在心上。”
他寒凉的指尖游走而过。
明心僵站,听着他的话,心一点点落下寒冷的谷底。
永远留在这宫里。
她不敢想象。
两人四目相对,沈玉玹的视线好似一条白蛇般捆着她,“乘月。”
明心浑身一抖。
是他指尖碰上了她的眼角。
“你变了。”
雨滴细细密密的打到伞面上,沈玉玹的声音很轻,他盯着她,“你害怕我,是也不是?”
“没有......”
“说谎,”他冷不丁打断,“你这眼神,害怕我,又不得不与我相处”
他忽而捧住了她的脸,指尖几下抹着她眼皮,明心被他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唔”了一声。
“我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买下那个贱.奴开始,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你想到与我在一起,竟会这般害怕。”
第32章 担心
“我没有!”
“好有意思, ”
好似一直紧绷着的弦骤然崩断,雨滴噼里啪啦溅落到伞面上,沈玉玹攥着她将离的手腕,面上却依旧带着她熟悉的笑意, 声轻又慢,
“你我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可怜你如今被迷了心智,那贱.奴迷了你的心智, 给你灌了迷魂汤, 乘月”
“我没有!”
心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越是听他说话,越是喘不上气来,明心早走到伞边了,寒凉雨丝淋到她身上, 她的手腕被沈玉玹紧攥着, 痛的出奇,明心紧咬着牙, 却没躲没避, 抬着一双沾了泪光的杏眼, 眸色里,写满了倔强的不相让。
“我没有受任何人的蛊惑,只是我看清了太多,”
她一身弱病, 却用着全力妄图挣脱他的桎梏,
“皇表兄,没有谁注定是你的囊中之物!是我自己看清了太多!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有我自己的心性!”
油纸伞他没能拿稳。
沈玉玹攥住她双手的细腕,他个子过高, 凑近过来近乎将明心整个人都笼罩在其间。
“什么意思?”他话音依旧浅且慢,却越发步步紧逼,“你究竟听了谁的蛊惑?乘月,是崔家女”
“是我自己,”雨淋湿她满身,“是我自己比谁都清楚你变了!”
自从她回到京城。
沈玉玹看她的眼神,待她的方式,都不再似从前。
她成了他皇权路上挣抢到的第一枚棋子,给她的是例行的问候书信,同行时的相对无言,甚至时常因其他贵女的争风吃醋对她疏远,他常朝她浅笑,明心知道那笑容。
她在他心里,恐怕早与那些待成为他姬妾的崔娘子,李娘子,无半分区别了。
有的只剩下两人幼时的回忆。
回不去了。
“所以呢?”
雨淋湿他墨发,贴在他面侧,显他肤色越发苍白,好似自身后那荷花池里爬出的阴鬼,显出股极为紧绷的神经质来,
“我不知晓,乘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