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恨......?恨到,恨不得莲翠去死?
他吗?
心成了一团乱麻,从未体会过的阴暗情绪,甚至让他不敢想像,只觉得自己脏污又恶心,沉清叶喘息越发不畅,他端着药碗,转身大步离开。
他不想往前走了。
不想看到贵女那黑空空的屋院。
不想知道,贵女不在这里,不在他目光所及之处。
他往回走,药汤却没有端稳。
晃荡着,泼洒上他的衣摆,沾染上一片脏污。
沉清叶愣愣看着衣摆上的脏污。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出如此差错。
第27章 字迹
时日春意盎然, 因宫中善仁皇后生辰宴将至,近日明心一直留在主宅,多宿在明府老太太的屋里。
今日是明家受邀前往宫中参与生辰宴的日子,天色擦黑, 明心便被宋嬷嬷唤醒, 喝过汤药后, 盛装打扮,被送上马车。
与谢氏面对面坐着。
气氛冷清, 明心略微低下头, 动作间珠翠叮当, “母亲。”
谢柔惠正喝一杯热茶,待见明心的装束,上下一番打量,却是先蹙了下眉。
“大明坊的师傅这是怎么了?”谢柔惠放下茶盏, “今日这发饰做的未免浮夸了些, 不讨亲近。”
她招手要明心过来,思忖着拆下两柄银钗, 才满意了些。
只是离得近了, 闻见了明心身上明显的药味儿, 眉心又蹙紧了。
“你可是没有擦香膏?一身的药味儿,进了宫该要讨嫌的。”
说着话,谢柔惠叹息连连,递了盒香膏过去, 转头掀着帘子与路过的贵夫人一一打招呼。
寒风吹进,让明心的脸越发苍白,她攥着衣裙,余光望见的, 是桌上被谢柔惠拆下的两柄银钗。
她自幼身体不好,谢柔惠恨铁不成钢。
明心拿香膏擦着手腕脖颈,较为浓郁的香味让没有吃过一点食物的胃口越发不适,马车晃晃荡荡,明心擦过香膏后便坐在一侧闭眼歇息。
过了会儿,马车停下,是谢柔惠见了熟悉的贵夫人,下了马车与之攀谈打招呼。
明心的马车等了一会儿,旁侧的明烨打马过来,将马车帘子给撂了下来。
“阿兄,母亲呢?”
“方才坐上了虞夫人的马车,相谈甚欢,大抵不会再回来了,”明烨顿了一顿,“你好生歇息。”
“嗯。”
马车继续前行,鼻息间满是过浓的脂粉香味,明心坐着,胃口越发不舒服,到底还是撩开了些车帘望向马车外。
只这遥遥一望,便见擦黑的天际之间立着的远方屋檐,那是她常住的别府。
心存莫名情绪,明心没再将车帘放下,马车越行越近,拐入明心熟悉的小巷,过旁侧的芳糕铺,再望尽头的曲径通幽处。
将明未明的薄蓝天色里,明心远远的,在那幽静巷子里望见一熟悉身影。
此时此刻,天际弯月未散,少年穿雪衣,远远望去,似月下虚幻。
“嬷嬷......”明心回过神来,已扬声出口,“先将马车停一停。”
路过小巷时,她便有所感。
她总觉得,沉清叶会等着她。
明心下了马车,没惊动其余人,几乎是刚踏进巷子,那眼巴巴望着巷口的身影明显一顿,朝她快步跑了过来。
临到近前,似是觉得自己太没规矩,又放慢了步子,明心心觉好笑,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虽有克制,步子还是迈的快了许多,不似从前稳妥。
天色未亮,他穿的是新做的雪色衣衫,三千墨发用雪色发带半束,手里还端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