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景早上没课,愣是在棉被窝里装睡到小孩出门上学,听到门锁“咔嚓”合上,才叹了口气掀开被子。
他看着冷锅冷灶上昨日残羹,也没心情做饭,直接去学校解决温饱。可却在路过校内某个洗手间时,忽然被人大力拽了进去!
“唔!”
贺春景吓得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鹅,张开手扑棱棱地拼命挣扎,脚底下踩了那人不知道多少次。
他以为赵博涛他们发现了什么,这就要灭他的口了,可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急得眼泪直往外涌。
身后的人力气很大,一面箍着他的腰,一面堵着他的嘴,几乎要把他从地面上拎起来。贺春景被他一直拖到最内侧的隔间,就在进门的瞬间,贺春景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力量抓住了门框,张口在这人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身后的人吃痛拿开了堵着贺春景嘴巴的手,然而就这么一声,贺春景汗毛唰地炸起来。没了口鼻处的掩盖,他闻见了浓烈清洁剂味道下的一点柠檬香。
“陈”贺春景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身后的人就抓住这一晃神的机会,将他一把甩进了厕所隔间!
贺春景整个上半身狠狠拍在墙上,撞得呼吸一窒,条件反射地蜷起身子自保,却又被那人抓着后背心提起来,掉了个个儿,“哐啷”按在门板上。
“……藩。”贺春景屏着呼吸,瞪圆了一双眼睛,用气声说完了眼前人的名字。
陈藩像一座乌云盖顶的山,面色黑沉,居高临下看着贺春景。
打从他的车子拐到通往圣慈的路上,少年时救陈鲜那天的一幕幕就不断浮现在他眼前。怒意像粘稠且无声的火,沿着四肢百骸烧上来,他太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了,更知道这里面养着怎样一群牲口。
贺春景怎么能到这种地方来,他进来的代价是什么,陈藩无法不做出最坏的猜想。
谁都没再开口,只是彼此间长长地看着。
空气凝固在狭小逼仄的四方格子里。
贺春景眼睛睁得发酸,看得久了,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随着他睫毛上下轻轻扑动,凝滞在二人之间的空气,就好像忽然被这点微小的动作扇开了。
由眼帘到鼻尖,再到喉咙口,接着是周身上下温热的肌肤,时间又一点点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