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十分困倦的声音喊了声陈藩。
陈藩下意识嗯了一声,紧接着就听见贺春景说了句怪话。
“你一会儿记得叫我,我还得回学校。”他说。
陈藩抬头一看表,晚上九点零五分,还回个屁的学校。于是他想也没想,直接道:“都这个点儿了,回去给鬼上课呢。”
贺春景却又开口了:“不上课,但一会儿我还得去威哥的店里。这都旷工好几天了,再不去该把我开除了。”
陈藩后颈上唰地竖起一层汗毛,冷汗顿时下来:“你说什么?”
贺春景这回直接坐起来了,迷迷糊糊向他望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我说,下午我要去威哥店里,你记得叫我。”
他这不看陈藩还好,一看之下,脸色又不对了。
“……陈藩?”贺春景的喘息声明显又粗了些,“你怎么穿成这样?你是,你是陈藩吧?”
说着,他又甩了甩脑袋,感觉意识不大清醒似的,自己嘀咕了两句什么,屋里二人都没听清。
苗大夫在旁边扯了陈藩一把,低声道:“你先出去,别刺激他。”
陈藩面色发灰,连忙点点头,拉开门迈步出去,留下苗大夫跟贺春景单独在屋里。
其实介入这事最合适的人选应当是楼映雪,可不巧的是楼映雪随陈鲜出国去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苗凤荣是楼映雪在医学院时的导师,亦是三甲医院精神科的挂牌专家,陈藩在她的诊室做过很系统的治疗。
陈藩在发现贺春景过呼吸的第一秒,想起的是楼映雪,其次就想到了她。
再回忆起方才在房间里发生的事,陈藩一颗心好像浸入冰水里,透凉的沉了底。贺春景说的那场景似曾相识,他一边下楼梯一边思索,终于想起来他们之间是什么时候有过这么一场对话。
零七年生日过后,贺春景头上顶着新鲜的一道疤,第一次到陈藩家里来,问能不能搬过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