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等人少一少了再下去。”
“那楼塌了怎么办?”陈藩忽然抬头问他。
“你在这,楼就不塌了吗?”贺春景反问道。
“我在这,楼塌了,我们俩就死在一块。”陈藩说。
楼塌了,我们俩就死在一块。
贺春景耳朵里忽然什么嘈杂哭喊声都听不到了,就剩这么一句声音不高不低的话。
“瞎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么多人呢。”贺春景眼圈发烫,骂他。
“死不死的都在一块。”陈藩这会儿倒是犟起来了。
“你姐……她也在楼上。”贺春景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抠进手心里,努力让自己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抖。
他将眼睛从陈藩脸上挪开了,像回避那一段寒夜里记忆一样回避着陈藩的目光。
可陈藩不藏也不躲,仍旧坦坦荡荡望着他:“我知道,但她有她要找的人,我有我要找的人。”
忽然楼梯上传来一阵惊呼,似乎是又有人倒下了。紧接着一波压力扩散过来,陈藩身子被挤得猛一摇晃,他忽然低头,整个上半身扑在了贺春景的双腿之上。
贺春景吓了一跳,想拽他起来,却发现陈藩紧紧攥着拳,额角上青筋暴跳,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样。
“你怎么了,哪儿受伤了撞坏了吗?”贺春景紧张地俯下身子问他。
陈藩仍就着伏在他腿上的姿势不说话,攥了拳又张开,张开又捏紧,面色赤红。
贺春景看了一阵,还是没明白他到底怎么了,只好先把自己的手伸进陈藩张开的手掌里,让他捏住了:“别抠自己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