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眼中,似乎只能容得下对方。
分明是岁月静好的画面,顾时安却感到了藏在其下波涛汹涌的爱。
海枯石烂,矢志不渝。
天地毁灭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怪物怔怔地看着,直到木柴烧到尽头,火舌卷上指尖,他才吃痛般回过神来。
指腹转眼间便烫出了小小的水泡,一阵刺痛感,顾时安面无表情地碾压揉搓着,等水泡变软破开,流出里面的脓水,他这才松开手。
思绪依旧是乱的,他摁了摁胸口,想努力静下心来。
脑海里却不受控制浮现出扶桑的脸。
恍惚间,他看见扶桑对自己一点点绽开笑容,她定定地瞧着自己,眼底渐渐涌现出和郑氏一模一样的情绪。
眉眼弯弯,柔和又滚烫的爱意在弥漫。
顾时安觉得自己的心跳的更快了。
他感到无所适从,只能摇摇头尽可能摒弃杂念,专心致志盯着瓷锅里的汤药。
等汤药熬好,扶桑头上的银针悉数取下,王大夫对着顾时安叮嘱几句,便和妻子离开了。
他们走后,顾时安便坐在榻边,将她额前被热汗打湿的碎发挽在耳后。
动作亲昵,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每次遇见无法掌控的情绪,他都会像这般拧着眉,神情将近阴沉,明明是在苦思冥想,外表却看起来有些凶。
扶桑问:“怎么了?”
顾时安摇头不语,扶着她坐起来,端过盛着汤药的瓷碗,用小勺轻轻搅拌散热,低头垂眸,水雾氤氲,锋利的眉眼也无端变得柔和。
他盛起一勺轻轻吹了吹,确定不会烫到扶桑,这才慢悠悠地凑到她嘴边。
怪物竟然也会这么细心妥帖地照顾人。
扶桑讶然:“谁教你的?”
顾时安抬了点勺子,这下子不得不喝了,扶桑低头喝尽。
他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又盛起一勺凑过去,“没有人教,我自己学的。”
怪物最擅长模仿。
他想起王大夫的话,又道:“我会照顾好你,让你快些好起来。”
可很快,他又想起了王大夫和郑氏的相处,心跳又开始不受克制地剧烈地跳动着。
他颇认真地对扶桑说:“你喜欢我。”
扶桑猝不及防呛住,偏过头咳了起来。
顾时安不明白她为何反应这么大,自顾自地说道:“我也喜欢你。”
“我们互相喜欢。”
“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
那样猛烈的爱意,从未在扶桑眼中看到过。
扶桑咳得头昏眼花,看东西都有些重影,她有气无力地扭过头,“他们是夫妻,我们又不是。”
顾时安听不明白,夫妻,姐弟,终究只是一层身份,怎么就能天差地别呢?
他固执道:“我们成了夫妻,你就会……就会……就会……”
他没有说下去,仅仅是将这种设想说出口,怪物就感到一阵幸福的眩晕。
扶桑听得头皮发麻,她伸手夺过顾时安手里的汤药,烫着嘴一仰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等顾时安反应过来,扶桑已经被烫出了痛苦面具。
“我不想和你聊这个,你出去。”
若是放到一开始,扶桑绝不敢这么和怪物讲话,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也最懂分寸。
哪像现在,怪物对自己唯命是从,她那点骨子里的恶劣就毫不保留地冒出来。
怪物的幻想被无情击碎,他们做不得夫妻,因为扶桑不想。
如果他的身后有尾巴,一定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
“我不想出去。”他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