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急迫,声音颤抖道?:“抱我!”
“抱紧我!”
“抱紧我!”
顾时安把她捞进?怀里,如她期望的那样抱紧她,“怎么了?做噩梦了是不是?别?怕我在这里,别?怕桑桑。”
扶桑拼命地往他怀里钻,手用力攥紧他后背的衣裳,骨节泛白?,脸深深地埋进?他的胸膛里。
她浑身发抖,感受着属于活人的温暖体温,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她闻见有些冷冽的淡淡药香,这是她所熟悉的,她会感到?安心。
而这些,在那个冰冷潮湿,到?处都?是毒虫和血味的万蛊窟完全不同。
她像是从无间炼狱里重回?人间。
她渐渐放松下来,停止发抖,依偎在顾时安怀里,感受到?对方有一下没一下轻拍自己的后背,像哄孩童安心入睡的那样。
而她竟在这样的安抚手段下,倦意袭来,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呼吸平浅绵长,顾时安稍微放松些手臂,借着外面雪投射在窗上的银光,抬手将她额前?被热汗浸湿的碎发撩开?,露出?白?净姣好的脸庞。
“别?怕。”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用脸蹭蹭她的乌发。“我在这里。”
*
翌日清早,两人下楼吃饭。
四方镇的食物略微平淡,顾时安并不习惯,以致于吃饭极慢,每一口都?味同嚼蜡。
“不好吃?”扶桑问。
“还?好。”顾时安摇摇头,他有些不好意思。
秘境百天,他的胃口也被养刁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吃清水煮肉也能面无表情接受的人了。
他很快又补充道?:“但我会比他们?家的厨子做得更好吃。”
这话?像是攀比,但他说话?时心平气和,听不出?什?么恶意,倒像是在阐述某种无法反驳的事实。
扶桑笑起来:“我知道?。”
她这副肯定赞许的模样,让顾时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良久,他又悄悄抬起头,打量起扶桑的神色。
她看起来状态很好,唇角微微上扬,说话?时温柔极了,店里的小二端上菜的时候,她还?笑盈盈地朝着人家道?谢。
昨夜她的失态,好似只是他的一场梦。
顾时安没有去问她,他想,若是扶桑想说,他会做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若是她不想说,他也绝不会逼问她让她感到?不适。
正想着,蒋恒从楼上出?来,扶桑大方招呼着喊他过来一起吃饭。
扶桑总是这样的好,对待所有人都?是这样。
别?说是蒋恒,就连路边的小猫小狗都?能夺走她的视线。
顾时安抿紧唇,感受着名为嫉妒的情绪在内心不断发酵膨胀。
蒋恒刚落座,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瓷瓶搁在桌上,朝着顾时安热心道?:“昨日我去寻你,你没在屋里,这是我们?清风派弟子自己炼制的药,于伤口的疗愈大有益处,你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他笑容真?诚,不掺杂任何阴谋诡计,是真?心真?意为他着想。
闻言,顾时安内心的嫉妒忽地变了味,他烦躁地皱起眉,如梦初醒般接过那瓶药,道?:“多谢。”
不该是这样。他对自己说。
蒋恒是个很好的人,他怎么能嫉妒他。
这不是君子的作风。
扶桑也不会喜欢他这副善妒的丑陋模样。
蒋恒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转头跟扶桑笑道?:“今早雪月宗的弟子传音给我,让我去山上取药。”
扶桑:“何时动身?”
蒋恒:“等吃过饭吧。”
外面雪势浩大,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