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宝音哀怨地瞪他:“都怪你,好端端的说什么我只随便?用了一些!”如?果不是他说这番话?,母亲就不会让她留下来?再用一回早膳,她也就不会吃多了积食。

谢玄奚将她揽进怀里,大掌揉着她柔软的小腹,好脾气地笑道:“是,都怪我。”

他垂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心:“要不要下去走走,消消食?”

崔宝音歪了歪头:“也行。”

谢玄奚于是叫车夫勒马停下,弓腰下了马车,又将宝音接下来?,牵着她的手,缓步慢行在长街上。

这条长街他们曾走过许多次,然而以新婚夫妻的身份走在这里,却还是第一次。听见?路边的摊贩不住地向?他们招呼,“公子?,给夫人?买两只簪子?吧!”“夫人?看看这块玉佩,颜色极衬您夫君呢!”

崔宝音觉得新鲜又雀跃,又忍不住悄悄抬眼?看他的侧脸。

谢玄奚却仿佛有所知?一般,问她在看什么。

崔宝音弯起眼?睛,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故作矜持道:“什么也没看啊,就是觉得,还挺喜欢你的。”

喜欢他陪她散步消食,喜欢他走在自己身边,喜欢他牵着她的手。

谢玄奚紧了紧牵着她的手,认真?低声:“我也很喜欢音音。”

世?上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的,骄傲漂亮又善良可爱的小孔雀,他的音音。

崔宝音吐了吐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不要脸。”

她说的是“挺喜欢”,怎么到他嘴里就成“也很喜欢”了。

两人?没走一会儿,崔宝音就开始嚷嚷走不动了,于是又回马车里,她戳了戳谢玄奚:“现在可以说说你的婚假是怎么回事了吧?”

“说起来?,还是托了徐瑞的福。”谢玄奚沉吟着开口,与她说了账本的事。

账本上记载着徐瑞与这些权贵间的往来?,钱权交易,权色交易,每一笔都清清楚楚。皇上看了,果然大发雷霆。

就连三品官职,居然也能成为这些人?弄权的筹码。如?此下去,朝堂之中,裴姓何存,皇家何存?

于是下令大理寺与刑部按图索骥,凡账本上涉及到的官员,悉皆盘审,就算审得臣心不稳,朝廷动荡也无妨。毕竟卧榻之侧,到底不容他人?酣睡。

清缴之后,该贬官的贬官,该削职的削职,一批人?下去,就该有一批人?起来?。和之前迟党下位一样,这一次,皇上自然依旧想大力培植自己的势力。

如?此一来?,他这个背景复杂的太子?少傅,最好当?个闲人?。等两月之后,朝堂局势稳定了,他才该回到他原本该在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