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奚低眼,看?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那几根手指,看?起来很用力,连指尖都泛了白,然而其实只抓住了一点袖尖。

“你还在意我?生不生气?我?以为你心里只有?徐瑶簪。”谢玄奚扯了扯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怎么会,我?自然也很……很在意你、十分在意你,你看?,”她可怜巴巴地白嫩的手心伸到谢玄奚眼前,“我?这几天,每日提着食盒给?你送饭,手心都被磨出茧子来了。”

谢玄奚看?了一眼。

小骗子。

但想着她这几日确实劳累,不由得语气微软,但到底不似平日温和,更像这时节轻悄的春寒,冷而清淡:“怎么回去?坐马车?”

崔宝音小心翼翼地收了手:“你都生着我?的气,还关心我?怎么回去啊?”

她吸了吸鼻子:“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好,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啊谢玄奚,我?不想她为徐瑞这么个畜生赔上性命,又怕你铁面无私不肯放她,便?想着,先将她送走,再和你认错……其实我?也知道你生我?的气很是应当,但是、但是……”

她终于说不下去,开始哭起来,但也不是什么梨花带雨,惹人垂怜的哭法,反而像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边哭着用手抹眼睛一边往马车走去。

折萱远远地就听见自家?郡主的哭声,很想转过头看?两人发生了什么,等?了好一会儿,终是听见马夫挥鞭的声音,她连忙转过头,却?不见谢玄奚的身影,待行到马车边,见风吹起车帘一角,露出年轻男子半张清冷如玉的侧脸,她才放下心来。

好歹两人还能同乘一辆马车,应是问题不大。

马车里,崔宝音愣愣看?着跟上来的谢玄奚,打?了个哭嗝:“你……你做什么?”

她穿着粉衣绿裙,哭得满脸都是泪,像朵被暴雨兜头浇下的小海棠花。

谢玄奚叹气:“说了送你回府。”

崔宝音抬起脸,从他话?里听出那么一丝软和的意思,起身到他身边坐下,将他的脸掰向自己,“你不生气了是不是?”

谢玄奚不说话?,低下头,一根根掰开她紧攥成拳的手指,将绢帕扯出来,整齐叠好,细致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泪痕:“哭什么。”

崔宝音呜咽出声,得寸进尺:“你凶我?。”

“我?怎么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