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诚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他方才在?水里真以为自己要?淹死了,两条腿不要?命地蹬,鞋蹬掉了不说,手里也抓着东西,还?以为是?救命稻草,结果不过是?几根水草,指甲缝里全是?黑泥,反观徐瑞的尸体?,却恰恰相反。

他坐在?地上,转过头看向差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这就是?你们仵作验尸的结果?”

差役哽了一瞬,求救似的看向李节风:“胡仵作是?喝多了酒来的……”

卢诚才不关心仵作是?喝了酒还?是?喝了尿,他又转头看向谢玄奚。

谢玄奚冷声一笑:“怎么?,卢大?人又要?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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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诚猛地摇了摇头:“没、没了!”

他怕谢玄奚再把?他往玄武湖扔一次。

谢玄奚去?到上首坐下,以手抵额,右手屈指敲了敲桌上的茶杯杯壁:“徐瑞失踪,谁报的官?”

李节风忙道:“徐府的管家,说是?昨天下午出了门便没回府,也没个口信捎来,这在?以往是?从未有过的事,徐瑞从不在?外留宿,不管多晚,一定会回来,等到了今日傍晚还?没人影,他终于觉得不对,火急火燎到衙门里报了案。”

“昨日徐瑞出府时身边可有下人陪同?”

李节风汗颜:“还?、还?没来得及查问,下官这就让人去?徐府……”

谢玄奚淡淡“嗯”了一声,又看向孟惟清与卢诚:“接下来便是?我与大?理寺的事了,两位若无别事,就请回吧。”

将不相干的人遣走后,近后半夜里,差役才从徐家带来了昨日陪同徐瑞出府的下人。

下人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等到了灯火通明的大?理寺里,左右围着精壮剽悍的差役,上首一个鼠脸长须的中年男子,从他一进来便死死盯着他,仿佛能将他身上盯出个窟窿来,另有一个冷面的年轻人,生得一副好皮相,但周身气度森冷,简直活阎王一般……他顿时心慌气短,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谢玄奚神情淡淡:“昨日你陪徐瑞出的府?将昨日之事仔细说说。”

“是?、是?……”下人喘了口气,战战兢兢地开口,“昨日大?人到蘩楼赴同僚的宴,方到蘩楼就遇着了孟大?人,两人说了两句话便吵起来,随后便被翰林院的张大?人劝开了……然后宴散……宴散后小的便随大?人归家,谁知在?路上遇着了我家小姐……”

“小姐说,她有支簪子不见了,那支簪子对她而言极为重要?,吩咐小的和她身边的青云沿路去?寻一寻,她和老爷就在?这儿?等我们回来……谁知等我们回来,便不见老爷了……”

“怎么?回事?”李节风目光如炬,认定问题就出在?这里,连忙问道。

下人挠了挠头:“小姐说他定要?去?烟花柳巷之地,她拦不住,也不敢跟过去?……”

“那你呢?你就没去?找?”李节风又问

“没……这在?以往也是?常有之事……”

谢玄奚点了点头,让李节风去?找几名?画师:“让差役们都带着徐瑞的画像去?各家青楼娼馆盘查问询,不要?只?问老鸨,龟公,花娘,洒扫的仆婢,厨娘账房,所有人都要?指认一番。”

李节风应了一声,又看向他:“这其中花费的工夫恐怕不少,大?人不如先去?后头小憩一会儿?,等有消息了下官立时便来知会您。”

谢玄奚“嗯”了一声:“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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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崔宝音便差人上宣平侯府打?听谢玄奚的行踪,听说他昨夜宿在?了大?理寺,连家都没回,顿时皱了皱鼻尖:“办公的地方,哪能有自己家里睡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