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只是不想她在和他一处的时候, 还分出心神去想别人。

他正?要说话,忽听观琴咳嗽两声, 走近了道,“天色实?在太?晚,郡主早些回去吧,还是我送谢大人为好?。王爷正?也有事命我与谢大人交代一番。”

观琴在远处等?了许久,眼看着?两人越说越近,难舍难分,深觉再这么让小郡主送下去,只怕天亮了谢大人都还出不了王府,虽然秋深夜凉,没有蚊虫,但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再三思量后,他还是决定站出来?棒打鸳鸯。

谢玄奚闻言,便看向崔宝音:“那谢某便先告辞了。”

他说罢,却察觉崔宝音反手将他的手攥住。他抽了一抽,没抽出来?。

观琴就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也没看见的样子。

崔宝音只攥了一会儿,便松开手。

她遗憾地想,府里灯还是太?暗了,不如?春荫河上满岸花灯,不然她就可以看见谢玄奚红透的耳根。

“谢大人慢走。”她微微颔首,率先转身往迟芳馆行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深浓的夜色中,谢玄奚方?才?收回目光,看向观琴:“有劳。”

观琴微微一笑:“不敢当。王爷说,明日早朝,谢大人当作壁上观。”

谢玄奚眸光微凝,观琴的意思是,明日早朝王爷将会有动作?

“可冯衡……”

“王爷感念谢大人的心意,冯衡的事,王爷自有计较,就不劳谢大人操心了。”

是什么计较,谢玄奚第二日便知道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原来?摄政王手中竟捏着?冯衡多年?来?的罪证!翌日一早,朝堂之上,一场针对冯衡的弹劾由?户部侍郎牵头,再是几?位崔系官员举证,先参冯衡督建鲤山行宫,借大兴土木之名,行劳民?伤财,中饱私囊之实?,后参其卖官鬻爵,目无法纪,种种罪行,触目惊心,最后再引出他设局刺杀琼阳郡主与太?子少傅之事。

桩桩件件,铁证如?山,压得?冯衡竟连辩驳一二都张不了口,只能大呼冤枉。然而究竟冤枉与否,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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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奚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朝堂之上群臣激愤,头戴旒冕的帝王却面容平静,他不禁深感荒唐。

清流与世家在朝中向来?泾渭分明,然而同朝为官,早已百川合流。清流中也有蠹虫,世家里也有纯臣。这些年?争来?斗去,多少人机关算尽到头来?却只能抛家弃产,落得?个孑然一身,又有多少人焚膏继晷以求社稷清明,最后却无辜枉死。

“好?了,人证物证俱在,冯卿这许多声冤枉,留着?去刑部慢慢喊吧。”眼见得?上首那人微微抬手,一锤定音,冯衡便如?死狗一般匍匐在地,满朝文武静肃无声,所有人心思各异,面上却是如?出一辙的恭谨与庄重。

谢玄奚垂着?眼,心中忍不住想,冯衡的位置空缺了,会由?谁顶上?世家已是如?日中天,再揽权柄,只怕陛下该寝不安席。人选只能从清流中出,又或者陛下借机扶持新贵,培植自己的势力……

他心中想着?这些事,连散朝也没注意,直到被身边的同僚挤到,方?才?回过神来?,随着?人流往外走去。

待出了宫门,便见得?关琴正?腰带金刀朝他迎上来?,拱手道:“谢大人,王爷已久等?你多时了。”

谢玄奚颔首,跟着?他上了王府的马车。

马车里,崔鹤行淡声朝他问道:“皇上命刑部审理冯衡的案子?”

谢玄奚听他问罢,暗暗吃了一惊。今日早朝上才?有的事,方?下了朝,摄政王竟就知道了。这样一位真正?手眼通天的人物,倘若起了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