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可不得了,原本还处于高兴状态中的赵曼香猛地瞪大了双眼,几乎要跳起来了似的惊讶万分:“你说什么?世子居然带回了个女人?长得怎样?”

“看样子应该是十五六岁的南方女子,长得眉清目秀。”

青梅虽然自己没看到这位女子,但这是其他仆人口中对她的描述。

那些仆人们口中的形容让青梅感到这人仿佛就像是从画里走出的仕女,清新脱俗,不染纤尘。

她瞥了一眼在一旁整理工具的温竹,发现温竹并没有显得太过失落,甚至表情上还带着几分淡然。

这种表现让青梅感到非常疑惑,不知道温竹是否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情。

毕竟在这个院子里,地位和主人的喜爱度是生存下去的重要保障,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不小的变化。

其实,此时此刻的温竹内心也很不平静。

她的心情像是暴风雨前的海面,看起来似乎还是一片宁静,却已经蓄满了即将到来的巨大波澜。

这一天终究还是到了。

曾经在耳边轻轻吹过的话语又再次回荡在心间:之前柳姨娘曾对她温柔地说过没有长久不败的花朵,即使是最艳丽娇美的牡丹也终有一天会凋零。

这句话在那一刻就让她明白,原来所谓的永恒只存在于诗篇与梦里,现实总是残忍得让人措手不及。

现在想来,看来她也不能永远得到世子的喜爱。

世子的眼神不再专一于一人,这对于像她们这样的丫鬟来说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心痛。

但是还好,至少现在的温竹还有一个小小的依凭存在那便是她的孩子,那个寄托了无数希望的小生命,给了她面对未来的一丝勇气。

她紧握双拳直到指甲深深地陷入了自己的掌心中;嘴唇被咬得很重很重以至于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最后才艰难地站立起来,用一种近乎决绝而又平静的声音说道:“快给我打扮打扮。”

于是,温竹上前为赵曼香梳理好了头发,并且轻柔而熟练地给她化了一个淡妆。

待到换好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后,赵曼香握住温竹的手缓缓步出了齐芳院。

“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吸引住咱们的世子?难道真的是因为她长得比你还要漂亮?”

赵曼香看着身边的温竹,眼神中既有探询也有着不易察觉的一丝羡慕或是嫉妒。

“当然要比奴婢好。”

温竹低垂着眼睛,语气平平地说出了这句话,显然她此时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边之人微妙的变化。

然而正是如此不经意的一句应答反而使得赵曼香心中的烦躁感更加强烈了几分。

那种无形中的压迫感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着心口,令人感到无比窒息。

到了萱和院时,只见傅知遥正低头微笑着用手里的小摇铃逗弄着刚学会翻身的宝哥儿玩乐。

小家伙用尽了全身吃奶的劲儿,吭哧吭哧终于把身子给翻了个过来,然后兴奋不已地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想去抓住大人手中的玩具。

“宝哥儿都会翻身了呀!真是聪明伶俐的孩子。”

赵曼香忍不住上前几步,轻轻握住那粉嫩柔软的小手并跟着摇动起手里的响铃。

见到此情景后,傅知遥站起身离开了床边的位置。

他看向默默跟随其后的温竹,后者立即屈膝施礼道:“见过世子爷。”

“不用这么客气了,大家都是熟悉之人嘛。”

傅知遥温和地笑了笑接着继续说道:“对了,刚刚收到了父亲那边寄来的信,他在里面提到了给宝哥儿起了个正式的大名盛时安。”

“盛时安?嗯……听上去还真是不错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