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陆撼城却笑,笑意里有几乎克制不住的冷意,温柔道:“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要好了?他这种事情都跟你说,还在你跟前哭了?你觉得他可怜?能有多可怜?少可怜他,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倒也不是真的觉得他可怜呀,就是……”顾眠没听出来好友的情绪不对,倒是抿了抿唇,有点难以启齿的害羞,低着头,小声道,“就是感觉怪对不起他。”

“怎么对不起了?”陆撼城这回是感到好奇了。

“昨天晚上他……咳咳,就反正他说要是没被抱错就好了,可我当时却想着,要是没抱错的话,我就不认识你了……我……不喜欢那样。”少年说完,几乎为那种可能感到害怕,眼里水雾缭绕,绯红一片,“我这样想,是不是怪对不起他的啊?陆哥。”

远在千里之外的少年心都化了,在冰冷色调的豪华卧室落地窗前站着,目光望着窗外远方,哄着:“你对得起我就行了,不要管太多了。还有,别想太多,就算真的没抱错,我不认识你,我也会去找你。”

顾眠听得一笑:“放屁,你都不认识我,你怎么来找我?”

陆撼城心里滚烫,说:“你相信我就好,哪怕我们素不相识,我也会去找你,然后站在你面前,跟你说我是谁。”

“那……你是谁呀?”顾眠听见自己的心跳。

陆撼城亦是,有句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强行咽了回去,怕吓着顾眠。

他换了一句:“我是你陆哥哥呀,眠眠。”

第17章 炙热

什么呀?

还以为要说别的话,什么叫是他的陆哥哥?

顾眠白白紧张了一番,手指头把电话线搅得更紧了,却又像是哑巴吃黄连,发火都发不出来,也没道理发火呀,就委委屈屈地失落地憋着,且又不想让陆哥发现,于是在客厅沙发上好好坐下,整个人朝后一靠,努力让自己放松,抿了抿唇,转移话题说:“陆哥你到那边感觉怎么样?”

远在上海外滩附近寸土寸金的老洋房里的陆撼城隔着遥远的信号,没发现顾眠声音里轻微的失落,反倒还心情颇好地从眠眠方才的话语里感觉出几分关心,他坐在落地窗旁边的茶几椅上,低声回答说:“没什么感觉。只是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没仔细看。”

被顾眠问起,陆撼城才发现自己居然完全回忆不出半点儿关于上海的繁华景象,他似乎从上路开始就一直没心思看风景,唯一记得的只有火车上跟顾眠通话后的那抹斜阳。

是漂亮极了的晚霞。

“欸,真的假的?那今天陆哥你要出去玩吗?”电话那头的眠眠问。

陆撼城长腿懒散地伸长,跟顾眠通话时姿态极为放松,除了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支起来放在耳朵边,另一只手在茶几上胡乱画画,他体温高,手指在玻璃桌面留下浅淡的雾气痕迹,痕迹线条似乎杂乱无章。

“不出门,今天陆家有家宴,给我的欢迎会。”陆撼城说起来这件事显得不如何激动,“要见的人可能比较多吧。”

“有很多兄弟姐妹吗?”顾眠随口问。

陆撼城淡淡道:“大概比有几个需要认的,只不过关系都不亲,听爸说他们那辈虽然是兄弟两个,但是都不是一个妈,还有个亲兄弟或者姐妹现在还没出生呢。”

“哇哦,这、这关系这么复杂吗?”只看过琼瑶剧的顾眠惊讶道,“这些都没听挽哥说过。”

“恩?”

“啊?你‘恩?’什么?”

“你说我‘恩?’什么?你喊陆挽刚什么来着?”陆撼城右手在镜面胡乱画画的手都停下,改为放在靠椅的扶手上敲了敲,身体都坐直了起来,说,“怎么喊他这个?他让你喊的?”

“这个倒不是……就是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