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去了宁平伯府,府上的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吭声。
直到到了正堂,宁平伯夫人沐篱端坐高堂,下方跪着一个男人,身边还有几个衙役压着他。
见到姜茯桐和宋襄颐来人了,沐篱似乎才缓过来,尽力挤出笑容:“二位来了。”
姜茯桐微微颔首。
“请坐。”沐篱站起身伸出手来示意。
宋襄颐一旁给姜茯桐沉声解释:“我收到府中的消息,凶手本想又一次动手,就提前派人看守,如今正是时候。”
小壹或者说周纵一直埋着头,一声不吭。
在场几个人除了宋襄颐刚刚落下的话,再无声音。
气氛一度格外压抑。
沐篱见状,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揉着眉心,有些疲惫。
“你为何要对淼儿出手?”沐篱问。
今日能抓个现行,还是因为周纵对孟淼再次出手,似乎要迷晕孟淼。
周纵突然嗤笑一声:“父债子偿不是应该的吗?”
“谁叫他是宁平伯唯一的儿子呢?”周纵突然抬起头,“不无辜的。”
沐篱深吸一口气,怒道:“淼儿和他父亲做的事情怎么能混为一谈。”
是,孟淼是宁平伯唯一的儿子,能得到几分看中,但是这几分看中,还不如外面的花花世界对他的吸引力大些。
“那我的小昙就这么不无辜吗?”周纵愤声,“就活该留在这宁平伯府的院子里,红颜枯骨,不值一提吗?”
沐篱一时间不能说话。
她能明白这种感觉,周纵的恨周纵的怨,也并非无缘由。
可她的立场和周纵不一样,而且她也不能原谅周纵对孟淼下手,最终,她只能偏过头,沉沉叹息。
姜茯桐瞧着周纵,这时候,他脸上有悲愤,哀伤,甚至怨恨无觅处的茫然。
或许,周纵也是明白的,只是,他不能对于梁小昙的死这样罢休。
“周纵。”姜茯桐出声。
周纵目光看向这边,不语。
“你的小昙是个什么样的人?”姜茯桐突然问得这个问题,让周纵陷入回忆。
他是带着几分微笑说的:“可爱,善良,对一切充满热枕,以前,她也会想我们以后会有什么样子的生活。”
姜茯桐轻声:“她是这么一个好的人,或许会觉得可惜。”
周纵不解:“可惜什么?”
“她最爱的郎君,未来或许会金榜题名,眉目间充满潇洒。”
如今却成了这样。
“周纵,”姜茯桐没有再多言其他,只道,“宁平伯,她的父亲,以及讲她送进宁平伯的那对夫妻,你都该恨,你的恨没错,但是,他们不该成为你的恨的发泄。”
最后姜茯桐望着沐篱的方向。
宋襄颐一双眸子扫过姜茯桐,跟着说了沐篱当初做过的一些努力。
沐篱本想救她的,只是差一点。
周纵听了,沉默不语。
好半天,周纵笑出声来,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凭什么啊!”
凭什么,他和梁小昙会这样啊。
等着周纵情绪平复,衙役带着周纵就要离开。
走之前,周纵回头:“夫人,我最后一次,没想杀他。”
或许,连他自己也想不清楚究竟要做什么吧,孟淼眼神清澈无辜。
就连当初下的桃花香慢性毒药,都是他咬牙狠狠心的,后面,就再也狠不下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谁,沐篱听了,缓缓闭上眼。
一场事情结束,尘埃落定。
沐篱最后告诉了周纵梁小昙最后去世的时候,她立的碑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