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就更不必说。
岁穗向锦绣阁的二位告辞之后,便随着阿韶进了一家最热闹的食肆。
阿韶豪迈地点了一桌,搁下一块金锭,便被店小二恭敬地请进了楼上雅间,不过半个时辰,岁穗只是瞧了会儿外边的景致,回过头时,一整桌菜已所剩无几。
岁穗尝不出味道,长昀也没怎么动筷。
她看向长昀,长昀回以一个无辜而单纯的目光,让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阿韶咂巴着嘴,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想因此在人间大出风头,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食肆,走时还特意给木飞打包了一大盒,说要让他也尝尝。
他们往城门去。
昨日,地仙将一些棘手的魔族交给阿韶和长昀后,剩下的已能应付自如。
城门外,岁穗见到了更多前来支援的地仙。
连黑部之中,都有地仙的身影,这其中未尝没有督察之意。
毕竟,这么一大批魔族,贸然放入人间,若是心存歹心,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要如何抵挡得住。
天音护持人间,虽说对各族一视同仁,也能做主将部分魔族从魔地放出,但若因此威胁到了人间人族的兴亡,炎阳和风俞都饶不了她,等羲神降世后,也定会问罪于她。
女妪平淡的视线扫过那几个地仙,并不怎么在意。
“黑部还有千余魔族,方才走的那批,他们大多年迈体弱,修为也都不高。”女妪望着道路尽头逐渐没影的车队,拍了拍身旁结实的马车。
这些马车,都是人族送来的,大约是希望他们快些离去。
“姑娘,坐这架吧,我们也快启程了。”女妪转过脸,对岁穗说道。
日落时分,澄黄的霞光铺满山道,鸟雀叽叽喳喳地归林,晚风将树叶吹得哗哗作响,又卷着春寒朝人压过来。
车轮骨碌碌向前滚去。
女妪带着幼子和岁穗他们一道,更多的时候,女妪都坐在车厢外,她的幼子时而陪她一起赶马,时而骑着木飞,在空中飞来飞去。
女妪是木飞的姑妈。
木飞的父母都死在离渊,死在那人的冰霜长剑之下,从女妪的描述中,岁穗已能猜到,她口中的那人,便是煜尧。
煜尧容不下魔族,等他寻回神力,成为昱神之后,魔族又该如何?
岁穗不由想起月神。
月神那般看重世间万物,若她还在,是否也会看重和人、仙、妖同样诞生于生灵界中的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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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得快,方才还染着红霞的云层,转眼便成了幽深的一片。
岁穗正在翻看兴庆帝的杂记。
阿韶提醒她该换药了,长昀便又点燃了一盏灯烛,然后掀开车帘,坐到了外面。
才过了两日,伤口并不会这么快就长好。
岁穗能微微地抬起左臂,也能握拢左手,却始终感受不到该有的疼痛。
常人若是受了这样的伤,应当会很疼,可她的痛觉仿佛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她的味觉一样。
阿韶生怕弄疼了她,小心地点着伤药。
岁穗心中却不由冒出个念头,若有一日,她五感尽失,是不是代表她这一生也走到了终点?
她还未将此事告知阿韶与长昀,免得他们跟着担心。
深山之中,荒无人烟。
往前是一架架摇晃的马车尾,挂着同样摇晃的竹条灯笼,再远处则是树木山峰连绵起伏的深色轮廓。
女妪只在身旁的年轻男人出来时瞧了他一眼,她虽对他们好奇,但心中也有分寸,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她听见,他们和那几个地仙都唤里面的姑娘为“殿下”。
可女妪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