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那句话里的哪一笔有生气的意思了?
以陈煜礼丰富到令人心疼的经验来看,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可能性是他犯错后的反话,剩下的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是对他的试探。
如果是前者,那他得道歉。
如果是后者,那他也得道歉。
这里千万要小心应对,态度决定一切,负隅顽抗后果将不堪设想。
历经“磨难”的他觉悟已经达到了超越世俗的高度,回答得豁达又理性:“不管是什么事情,反正我先道歉准没错。我的问题,我错了,我道歉,你千万不要生气。”
“......”
“......”
“......”
俞晚歆一脸迷惑地茫然四顾,撩了撩头发,在极度无语里嗤笑出了声。
她平日里施行的可是自由民主的政策,看把顶流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铁腕独裁呢。
陈煜礼隐隐感觉到了她想问的并不是这个,但还是在插科打诨后一字一句温柔而坚定地回答了她的问题:“不要瞎想,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你身边。”
哪怕知道不过是随口一句的插科打诨,但这确确实实是俞晚歆想听的答案。
宛若一颗小石子掉进湖面,在心口悄然荡起了一整片层层向外扩散的涟漪,不得停歇。
“得了吧,快回去练字!”
俞晚歆愣神了片刻后为了掩盖住起伏不定的胸口和逐渐加速的心跳,没有回应,而是转身朝前迈开了步子。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
会一直在她身边嘛。
如果真是如此,那该多好。
渡劫成功的陈煜礼快步跟了上去,与她并肩而行,嬉皮笑脸打起了商量:“今天收工早难道不应该回去早点开完《双影奇境》吗?”
俞晚歆:“想什么peach呢?得练完字才行。”
陈煜礼:“我不同意,要先玩再练。”
俞晚歆:“哈?你不同意有啥用?”
陈煜礼:“我是老板,难道不应该听我的吗?”
俞晚歆:“你是老板没错,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该听谁的?”
陈煜礼:“错了错了,听你的,我错了。”
俞晚歆:“......既然每次到最后都是这样,为什么不能一开始就老实点呢?”
陈煜礼:“人都有侥幸心理的,万一呢?”
俞晚歆:“那我请问你,这么多年来出现过万一吗?”
陈煜礼:“虽然没有,但万一就在这次呢?”
俞晚歆:“......”
两人一个使劲嫌弃远离,一个使劲扒拉靠近,吵吵闹闹沐浴着夏日午后的阳光,并肩而行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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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水悦天城时,俞晚歆昨天下单的字帖也刚好送到,她火急火燎拆开了包装在桌上摆好,招呼陈煜礼赶紧来练字。
上次临摹字帖还得追溯到小学,陈煜礼在威逼利诱下心不甘情不愿坐下,无精打采耷拉着嘴角抱怨着说:“这么大的人了还练什么字。”
“练不练字和年龄有什么关系?”俞晚歆为了给他点鞭策,拿出手机搜出了
几张他在圈内赫赫有名,载入史册的手写字图,一脸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地说:“你看看这狗爬体的字,歪歪扭扭,小学生都比你写得好看,不觉得丢人吗?”
“不觉得。”陈煜礼摇摇头,十分真诚地回答。
毕竟被评价为“脸皮比城墙还厚”,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确实无法撼动他一分一毫。
“你不觉得丢人,我觉得丢人啊,你的粉丝也觉得丢人。少在这里磨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