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看不出沈母的小心思。
沈母肯定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找工作,之前不说,抱的什么心思人尽皆知,现在想起来把她赶走,哪有那么好的事。
沈母脸色一白,却还在极力劝说:“那可是铁饭碗,有编制,人求着都进不去。”
顾夏烟单手撑起下巴。
“那么好的事还轮得到我啊,你怎么不自个儿去?”
“那种地方我才不去。”沈母下意识露出嫌恶的表情,可看着顾夏烟,她又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这不刚得到信息就来告诉你,好事肯定都紧着你。”
“原来好事都先紧着我呀。”顾夏烟弯了眉眼,“我对纺织厂挺感兴趣,可以瞧一瞧。”
她不是服软。
纺织厂,离顾秋茗近,离吴大勇也近,更方便她报仇,他们两个,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时间逐渐接近中午,太阳高高悬挂于空中,哪怕处于室内,也要被那炽热的阳光烫得脸颊发热。
“哎,马上入冬了,太阳还这么大,热死了。”
一名工人来回扯着领口,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散热。
“那还不是因为你在厂里,闷。”
另一名工人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不停。
“大家伙好像干劲很足啊,我请假这几天发生什么了吗?”陈刚将脑袋探进正在谈话的两人之间。
那俩人被吓一跳,各自伸出一拳锤向陈刚。
“吓死我了,走路也没个声,你咋的回来了?病好了?”剃个寸头的工人问道。
“小病,都是小病,在家歇几天就好了,哪能一直不来啊。”陈刚憨憨的笑。
额前有些稍长的发丝遮挡住半截眉毛,衬得人憨厚,不拘一格。
“刚子,在家歇这几天顾不上理发吧,瞅瞅头发长多长,没之前瞧着利索。”和他们挨得挺近的妇女说道。
陈刚拨弄着额前的发丝,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嫂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几个月才剪一次头,省钱。”
嫂子无奈摇头,但很快她又双眼冒光:“刚子,你不用省钱了,你不知道,咱厂改革了!”
“嫂子,你说的真的假的?”陈刚瞪大眼眸。
“真的,嫂子还能骗你不成,不信你问他们两个。”
陈刚将视线放到刚才偷偷聊天的两人身上,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也不像之前那般憨憨的笑。
那两人没有发觉,寸头男如同先前,一把将陈刚搂过来。
“哥们现在可是付钱和你聊天,齐厂长太伟大了,那脑子怎么想出来的计件奖励。我合计着只要我够努力,赚个百八十不成问题,那可是百八十啊,再过几年哥们也是万元户。”
寸头男满眼冒光,那是对未来的期待。
他根本没看见,陈刚的脸色越来越差。
陈刚一把将寸头男的胳膊拽开,寸头男被他拽疼,正准备发火,却瞧见陈刚脸色难看,又将脱口的话咽回去。
“他肯定是骗你们,也就你们傻会信他。”陈刚阴沉着一张脸,不悦地开口。
陈刚在纺织厂里是公认的老好人,从来没见过他发火,突然沉下脸,还挺叫人发怵。
“刚子,一开始俺们也不信。不过想想,也没几天就要发钱,是真是假到时候不就知道。俺觉得挺真,齐厂长还说,是假的,就叫我们举报他呢,挺真诚呢。”
嫂子在干活,没有看见陈刚难看的脸色。
自然也没有看见,随着她越说,陈刚越黑沉的面色。
她没有瞧见,但刚才偷摸着谈话的两人瞧的一清二楚,拼命用眼神暗示嫂子,让她别说了。
嫂子非但没看懂他们的暗示,还在嘲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