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这世上的事啊,不能只用耳朵听,还得用眼睛看。”膳房主事这话不知是说给他徒弟,还是说给自己的。

另一边,石静吃完甜碗子,听胤礽问她要不要回去看赛龙舟,她反问:“你想看吗,你想看我们就回去。”

胤礽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眼睛。石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话锋一转:“阿玛给我写信了,说他年后回京。这事还要谢谢你。”

“举手之劳,不必专程谢我。”胤礽摆手,感觉这边有点乱,似乎总有人在偷窥,让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站起身,带石静离开,去了他们之前常去的槐树林,那边也有供人修的凉亭。

两人在亭中落座,胤礽问起石静在太液池边与荣宪聊了些什么,沉着脸旧事重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了?”

石静简直莫名其妙:“你到底听见我们说什么了,才会这样想。”

那是他想错了?

在来的路上,她主动牵他的手,还与他十指紧扣,应该不是要反悔的意思。

胤礽略略放下心:“那你们在说什么?”

石静也没瞒他,把自己的嫁妆困境说了:“明年大婚,这么多嫁妆我没办法全都带进宫,留在外面又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管。”

胤礽问她嫁妆价值几何,石静说了一个数,胤礽蹙眉:“是不少。给你兄长的好办,人都成亲了提前分配便是,难就难在你的两个妹妹还小,得找个靠得住的人代为保管,最好还能帮忙经营。”

嫁妆里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田宅和铺面,都是有收益的。

她的祖母和额娘去得早,阿玛又不是个顾家的,三个兄长外放不在京城,亲戚也指望不上……

“把你大哥调回京,入六部做官如何?”调个把人回京,对胤礽来说并不难。

石静想过这种可能性,又很快否决了。

自古皇权与储权难容,除了前明的朱元璋和朱标父子心无罅隙,所有皇帝与太子都不可能全然信任对方。

为了避免皇权与储权相争,最好的办法便是储君不涉政,或者少涉政。

太子是储君,是皇帝百年之后的接班人,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做一个富贵闲人。

皇子可以做富贵闲人,太子绝不可能。

矛盾之处在于,太子能干,会遭皇帝忌惮,太子庸碌,又会让皇帝心生不满,以为所托非人。

属于两头堵,两头不是人。

皇帝年富力强还好,不会将太子瞧在眼中,父慈子孝。可等到烈士暮年,再看身边年富力强的太子,心里肯定不是滋味,继而生出猜忌。

上下五千年,皇权与储权之争就是个死局,很少有人能化解。

石静穿越过那么多世界,拯救过好几个炮灰太子,她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猥琐发育。

即,避开皇权的核心范围,仅在外围发光发热,还不能太亮。

宁可让皇帝觉得太子平庸,也绝不能在他的心中埋下猜忌的种子。

不用担心被取代。

一来太子是储君,储君即国本,国本不可轻动,便是皇帝有这个意思,朝臣们也不会答应。

二来取代太子的那个人同样面临这种两难的处境,谁来也不好使,除了装傻,压根儿无法可解。

在两个装傻的人中间选一个,皇帝肯定会选做太子比较有经验的,而不会舍近求远。

所以胤礽想要坐稳太子之位,不被底下那些狼子野心的兄弟取代,就只能装傻,在远离皇权核心的地方猥琐发育,直到皇上驾崩。

正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石静穿过来之后才能安心休养,并不急于做任务。

康熙皇帝超长待机,急也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