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历史说起来容易,之后引发的蝴蝶效应有时候很可怕,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这个责任她必须担负起来:“银钱缺口是多少?”
胤礽说了一个数,石静想了想,道:“先用我的嫁妆补,补不上的,找人去催债,把朝臣欠国库的钱讨回来。”
“治理河道是我的差事,怎么能用你的钱!”胤礽不知道石静的小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大事上聪明,遇到小事就糊涂。
现任户部尚书是陈廷敬,兼任詹事府的詹士,是他的人。给河道总督府拨款自然极为重视,缺口并不大,用他的私库满够了。
大不了让户部打欠条,等国库有钱了再还。
为了安抚疏浚河道的民夫,他已经拿了银子出去,之所以特意告诉石静一声,不过是怕她心里惦记。
本想敷衍了事,哪知道根本瞒不住,这才说了真话。
“不过你也提醒了我,该我承担的,我责无旁贷,不会推诿一分,但该别人承担的,谁也别想跑。”
民夫哗变这事,固然有治水方法本身的问题,也有国库空虚的问题,但更多的原因,还在户部的统筹和划拨,以及有人假装民夫带头闹事。
据他留下的侍卫讲,身死的那几个民夫身上都有功夫,他们带头袭击官兵,这才被就地正法。
世人只道,考科举花费不菲,殊不知习武更贵,普通民夫哪里有钱请师父习武。
回京之前,他先给陈廷敬写了信,让陈廷敬彻查户部,趁机把户部里的钉子全都拔了,同时交代留守侍卫顺藤摸瓜,找到闹事民夫背后的主使。
结果陈廷敬这边才进展到一半,弹劾于成龙的折子已然被递了上去。
所幸侍卫手脚够快,查出幕后主使,而陈廷敬那边也将与此事有关的害群之马揪了出来。
指使家丁冒充民夫闹事的人,是前户部尚书余国柱的女婿。
在处置余国柱的时候,是他心慈手软,没有祸及其女,才招致今日之祸。
如今余国柱的女婿撞上来,正好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而户部故意拖延划拨钱款的害群之马,是余国柱女婿家的姻亲。
余国柱本人曾是明党的中流砥柱,若说这事与明珠没关系,胤礽不信这些人有胆量给余国柱招魂。
奈何余国柱已死,再难攀上明珠,胤礽正在想怎样让明党付出代价,被石静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连夜写了一封奏折,把自己垫钱给河道总督府的事说了,并提议皇上借机追缴朝臣们的欠款,最后举荐大阿哥领衔。
石静看完奏折还不满意,又给他出主意:“为显公平、郑重,把四阿哥和八阿哥的名字也添上。”
四阿哥正在户部行走,添上他的名字勉强说得过去,八阿哥才刚上朝站班,衙门都还没分配,如何能做讨债的事。
石静当然不能说,等大阿哥倒了,就这俩反太子党蹦跶得最欢。
打弟弟要趁早。
“这种得罪人的事,大阿哥肯定不会尽心尽力去做,你得给他寻两个称职的监工。”
石静换了一个角度解释:“四阿哥性格刚毅,做事一丝不苟,八阿哥初出茅庐,自然想一展才华,没有人比四阿哥和八阿哥更适合给大阿哥做监工了。”
还有一层关系,石静没说,相信胤礽也能想到。
八阿哥的生母良嫔,哦不,如今还是良贵人,住在延禧宫,得惠妃照拂。八阿哥本人在住进阿哥所之前,养在惠妃屋里,视惠妃如母,视大阿哥如嫡亲的兄长。
让八阿哥去查大阿哥 ,若查出来,肯定会与大阿哥之间产生龃龉。若查不出来,第一次在六部行走就表现出无能,肯定会给皇上留下绣花枕头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