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屋里安静下来,她终于得了机会。太后让她起来,万琉哈氏也不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十二阿哥被十阿哥的马踩折了腿,皇上已然罚了十阿哥抄书,嫔妾没什么可说的。可嫔妾去阿哥所探望十二阿哥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全是旧伤,青一块紫一块地骇人,这才跑了来求太后娘娘做主。”
“哦?”太后闻言朝前倾了倾身,“你可问过是怎么弄的?”
万琉哈氏咬了咬牙,余光瞄见宜妃朝她投来威胁的目光,刚刚升起的那点勇气顿时溃散。
“还能是怎么弄的,当然是自己磕碰出来的。”见万琉哈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宜妃笑吟吟接话,“阿哥们午后要上骑射课,谁刚学骑马射箭的时候不是一身淤青。”
怕太后不信,忙举例:“五阿哥从小养在慈仁宫,他刚学骑射那会儿,太后娘娘瞧见他屁股上的淤青,手掌上的血茧子,也心疼得不行,还专门请了皇上来问。”
见太后点头,宜妃脸上笑意更浓:“万琉哈氏没养过孩子,难免大惊小怪。”
小阿哥学骑射,被马鞍颠得屁股淤青,练射箭手上磨出茧子,都正常。
胤礽三岁学骑射,等石静进宫的时候,手上早有了老茧,已然能跟着皇上去景山狩猎了。
那年他才五岁。
十二阿哥今年九岁,宜妃硬说他是才学骑射的小孩子,恐怕有些勉强。
石静能想到的,惠妃也想到了,她淡笑一声说:“我记得十二阿哥今年九岁了,只比九阿哥和十阿哥小两岁多一点,怎么到了宜妃嘴里,就变成了一个才学骑射的小娃娃?”
见有人给自己撑腰,万琉哈氏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太后娘娘,嫔妾问过十二阿哥,起初他只是哭不肯说,被嫔妾问急了,才把这些年被九阿哥和十阿哥欺凌的事说了出来!”
“十二阿哥从小养在苏麻喇姑身边,是个最老实不过的孩子。”
话说出口,万琉哈氏反而不怕了,越说越顺溜,越说越委屈:“这次若不是被十阿哥的马踩折了腿,还不知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宜妃中间想插嘴,苦于没找到机会,这会儿见万琉哈氏哭起来,才气急败坏道:“你胡说!九阿哥与十二阿哥无冤无仇,欺负他做什么!”
没提十阿哥,大有祸水东引的意思。
没娘的孩子总是背锅就是这个道理了,几方对质的时候,连个为他辩解的人都没有。
九阿哥犯了错,有宜妃替他说话,十阿哥才没了额娘,便要开始背锅了。
惠妃立刻听出了宜妃的弦外之音,心中有些犹豫。
宜妃很得皇上宠爱,一把年纪了仍然圣宠不衰。她心眼儿比针鼻还小,又爱在皇上面前吹枕头风,现阶段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相比有宜妃护持的九阿哥,出身更高贵,却背后无人的十阿哥,似乎更好对付一些。
若论外家的出身和权势,太子都不如十阿哥,更不要说大阿哥了。
而且看宜妃这护犊子的架势,想兵不血刃地将九阿哥第一个踢出局,怕是有些困难。
想到这里,惠妃瞬间改了主意,掉转矛头,朝太后笑道:“也是,九阿哥与十二阿哥无冤无仇,为何要欺负他?倒是十阿哥飞扬跋扈惯了,很有些小脾气。”
宜妃一听就知道惠妃想明白了,暂时不会与自己为敌,很快接上她的话:“十阿哥被惯坏了,脾气大得很,一言不合就动手。九阿哥也被他欺负过呢!”
立刻从施暴者变成了受害者。
惠妃忌惮宜妃,宜妃又何尝不忌惮惠妃,后宫的权柄都在惠妃手里捏着呢。
与惠妃握手言和之后,宜妃又斜着眼睛盯了万琉哈氏一下,笑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十阿哥脾气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