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他环视一圈:“岫云,阿珩,矜言留下,老四,你带着其余人外头候着!”

齐峥点头,领着其余众人退了出去,守在外头。

季矜言不解:“舅舅,是我,矜言。”

齐嶙像是没听见一样,紧紧抓着她的手,语无伦次――

“爹,我不做太子了,求你成全我们吧。”

还不等齐勋说话,又咳出一大滩血。

“……阿妩,我们,走吧。”

卢氏止住了哭,不可置信地看着床榻上已经断气的太子。

夫妻相伴数十载,他的遗言,一句关于她和几个孩子们的都没有。

齐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门口的,里面的人已经全乱了,皇爷爷与季矜言抱着父亲痛哭,母亲一动不动地站在那。

只有他能宣布这个消息了。

门“吱嘎”一声打开――

“太子……薨逝。”

他觉得自己语气很平和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寻常的事情,在看见殿外的宫人跪倒一片之后,才感觉到心口处疼得厉害。

齐珩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

第20章空余恨

建武二十年,皇太子齐嶙薨,时年三十六岁,赐谥思文。

太子在世时,仁慈贤明,文武百官哀恸,自发为太子服丧,朝堂内外一片素白,庄严凝重。天子齐勋亦是素衣缟冠,迟迟不愿脱下,他最为疼爱的长子,辛苦培养二十年的太子骤然病逝,对于他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婆娘你是不是想我们了?”齐勋对着先皇后牌位摸了摸眼角,此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开国皇帝,只是一个痛失爱子的七旬老人,“你该把我带走……你叫老大去,干什么呀?他还这么年轻,大梁还没交到他的手上呢!”

他的喉咙哽咽,心痛至极,难以想象骁勇强悍的大梁天子,竟也会落泪。

郑裕领着季矜言进来时,二人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圣上,小郡主来了。”

齐勋擦去了眼角泪痕,走到椅子旁坐了下去,等郑裕将门关好之后,对外孙女招了招手:“矜言,过来。”

沉默良久,他终是微微叹息,将掌心大小的一只小盒子放在桌上,然后往她面前推了推,叹道:“外祖有一件事情,想要请你帮忙……”

季矜言诚惶诚恐,半蹲着身子就要行礼:“圣上折煞我。”

“人都没了,就不谈这些虚礼了吧,今日,就只把我当你的外祖父,行么?”齐勋的语气满是沧桑,“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接二连三的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许当年,成全了他们两个反倒是件好事。”

他说的是太子与临安公主,那日太子临终前的种种话语,早已经将这桩宫闱秘闻揭开了。

涉及到的人,都是自己的长辈,季矜言不知该如何自处,这些天,她几次想去探望齐珩,却始终被太子妃的人拦下,太子薨逝后,卢氏对待她的态度骤然转变,想来也与临安公主与太子的那些往事脱不了干系。

齐勋指着桌面上那只盒子:“里面是太子的头发,你回一趟临洮,将它埋得离你母亲近一些,可好?”

这个要求也许有些强人所难,毕竟那是季家的陵园,齐妩的身旁还有季斯年,矜言是他们的女儿,要接受另外一个男人爱慕着自己的母亲,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舅舅,虽然并非嫡亲血脉,但总归违逆了公序良俗。

她这么一个恪守礼节的女儒生,不知道肯不肯。

但齐勋没有别的办法了,他作为一个父亲,只想为儿子圆个心愿,聊以自慰。

“我若此刻回去,祖父会起疑心。”她捧着那只盒子,“我好像,没什么理由能独自回临洮去。”

齐勋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