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清脆的脚跟并拢声,打破了死寂。

军犬队长张远,猛地挺直了腰杆,对着顾清欢,行了一个无比庄重、无比标准的军礼。

他目光灼灼,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响彻整个后山。

“顾老师!”

不是“顾同志”,不是“陆营长家的”,而是“顾老师”!

这两个字,像一道命令。

“啪!啪!啪!”

在场的所有军犬队战士,无论老兵还是新兵,齐刷刷地立正,对着顾清欢,敬上了同样郑重的军礼。

几十道炽热、敬畏、信服的目光,汇聚于一点。

之前那个最固执,拍着胸脯说“不可能”的老驯养员,一张饱经风霜的脸涨成了紫红色。他几步走到顾清欢面前,没有敬礼,而是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

“顾老师,对不起!是我老糊涂,是我对不住‘黑豹’!我……我训了一辈子狗,今天才晓得,狗也是有心的……”他的声音哽咽,眼眶通红。

王兽医也走了上来,他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捏在手里,那张一向严谨刻板的脸上,满是惭愧和叹服。

“顾老师,您的指正,比X光片还要精准。我为我之前的傲慢和无知,向您道歉。您说得对,经验,有时候真的会骗人。”

陆骁看着这一幕,高大的身躯站在妻儿身旁,下颌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但那双深沉的眼底,却翻涌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名为骄傲的滚烫岩浆。

顾清欢坦然地接受了所有人的敬意。

她扶起老驯养员,目光扫过王兽医,最后落在张远身上,语气平静却不容置喙。

“道歉就不必了。如果真的想为它们好,就从改变伙食开始。”

她的话,让王兽医和老驯养员都是一愣。

“‘黑豹’讨厌玉米面,吃了会反胃酸,不代表所有狗都讨厌。但德牧的肠胃天生就比罗威纳脆弱,昆明犬需要更高的蛋白质来维持爆发力。你们大锅饭里的粗纤维,对某些犬种来说,不是营养,是负担。”

顾清欢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再次剖开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工作体系。

“还有训练。每条犬的性格、恐惧源、兴奋点都不同。为什么不能给它们建立单独的心理档案?‘闪电’的恐惧可以转化为战意,那‘赤焰’的恐惧,就可以用绝对的安全感来覆盖。‘一刀切’的训练方法,练出来的不是最强的战士,只是一批合格的工具。”

一番话,说得在场的所有“专家”哑口无言。

他们之前只觉得她“神”,现在才明白,这份“神”,是建立在他们闻所未闻的、碾压性的专业知识之上!

“顾老师,您……您教我们!”张远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顾清欢弯了弯嘴角,从布包里拿出那包剩下的肉干。

“想让它们听话,光有纪律不够,还要有奖励。”

她捏起一片肉干,走到犬舍通道的中央。

“嗷呜”

几十条军犬瞬间沸腾,扒着铁门,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安静。”

顾清欢只说了两个字,声音不大。

神奇的一幕再次上演。

整个犬舍,从狂躁到安静,只用了一秒钟。所有的军犬,全都坐得笔直,伸着舌头,哈喇子流了一地,眼睛里却写满了期待和服从。

顾清欢不急不缓,将肉干一片片分发下去。

最凶的“战斧”,为了得到一片肉干,甚至主动表演了一个笨拙的打滚。

最傲的“苍狼”,伸出爪子,跟她握了握手。

那场面,让一群见惯了猛犬的兵王,看得眼珠子都直了。这哪里是分发奖励,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