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一台刚刚重启,正在重新积蓄力量的强劲引擎!
每一声心跳,都像一记无情的铁锤,狠狠砸在他那用几十年经验和无数本《兽医手册》堆砌起来的、坚不可摧的科学认知上。
“哐当”
听诊器从他无力的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发出的声响在死寂的兽医站里,显得格外刺耳。
王建国踉跄着后退,一屁股撞翻了身后的金属托盘,手术剪和镊子哗啦啦掉了一地。他却毫无反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喃喃自语:“……没了……我的书上没写过……这不可能……这不是科学……”
他这辈子摸过上千条军犬,救回来的,治不好的,他心里都有一杆秤。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把他那杆秤,给活生生掰断了。
没人理会失魂落魄的王建国。
因为更加震撼的一幕发生了!
“快看!眼睛!疾风的眼睛动了!”
只见疾风那紧闭的眼皮,轻微地颤动了一下,然后,在十几双眼睛惊喜到近乎贪婪的注视下,缓缓地,缓缓地,睁开了一条缝。
浑浊与死气已经彻底褪去。
那双露出来的眼眸,虽然还带着一丝虚弱,却清亮无比,像被雨水洗过的黑曜石。
它没有看周围任何一个为它欢呼雀跃的战士,也没有看那个已经世界观崩塌的兽医。
它的目光,越过所有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单膝跪在它身前,为它挡住全世界的男人身上。
“呜……”
又是一声低低的呜咽。
这一次,不再是茫然,不再是本能,而是充满了无限的依赖、委屈,以及失而复得的孺慕之情。
这声呜咽,像一道横空出世的惊雷,彻底劈开了陆骁那用钢铁意志铸成的外壳。
他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俯下身,伸出那双沾满尘土和血迹的大手,一把将疾风的头紧紧地、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坚硬的下巴,抵着疾风温热的额头,来回摩挲。
这个流血不流泪的钢铁硬汉,此刻,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声音哽咽到不成样子。
“好兄弟……你活过来了!你他妈的……活过来了!”
“嗷活过来了!”
“疾风活过来了!”
压抑了许久的激动与喜悦,如同山洪暴发,瞬间引爆了整个兽医站!
战士们再也抑制不住,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和粗野的叫好。他们又哭又笑,相互拥抱着,狠狠捶打着对方的后背,用最直接、最质朴的方式,庆祝着这位无言战友的重生。
军犬队长张远通红着眼,大步走到陆骁身边。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重重地拍在了陆骁那宽厚而坚实的肩膀上。
一拍,两拍,三拍。
每一拍,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无以言表的感激,以及最深刻的敬佩。
“陆骁,”张远的声音沙哑得像在沙砾上磨过,却字字铿锵,“之前,是我混蛋!我给你,给嫂子道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片仍在发生着奇迹的伤口,眼神里充满了郑重与敬意。
“你爱人,是疾风的救命恩人!是我们整个军犬队的恩人!”
恩人。
这两个字,掷地有声。
陆骁抬起头,通红的眼眶里,是劫后余生的平静。他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别这么说,是清欢心善。”
张远看着他,又看了看怀里那条重新焕发生机的军犬,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脸上的激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混杂着敬畏与渴望的复杂神色。他凑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