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忙活了,这么晚了。”陆骁看着她,“刚才的事,你心里不难受?”

顾清欢手上的针线没停,头也没抬:“难受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可是那些邻居们…”

“邻居们怎么了?”顾清欢抬起头,“有脑子的人自然能分辨是非,没脑子的,说再多也没用。”

陆骁看着她,心里有些复杂。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妻子吗?以前但凡有人说她一句不好,她都要红着眼圈委屈半天,现在竟能这么云淡风轻。

“你变了很多。”他说。

“人总是要变的。”顾清欢低头继续缝补,“不变的话,怎么过日子?”

赵秀兰从里屋出来,坐在炕头,叹了口气:“我这个当婆婆的,没能护住你,让你受委屈了。”

“娘,您说这话就见外了。”顾清欢放下针线,“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再说了,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

“娘,您就别担心了。”顾清欢站起身,去给陆骁添热水,“该睡觉了,明天还得早起呢。”

正说着,院子里忽然传来“扑棱棱”的声音,像是什么鸟儿在扑腾翅膀。

“这大晚上的,哪来的鸟?”赵秀兰奇怪地说。

陆骁侧耳听了听:“可能是麻雀吧,晚上也不安生。”

顾清欢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针线。那只麻雀,正是她养在屋檐下的那只,平时最是安静,今晚却这么闹腾,定是有什么发现。

“对了,”陆骁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的那根老山参,真是爹留下的?”

“嗯。”顾清欢点头,“收在箱子底下,我本来也不知道,后来孩子们发烧,我翻箱倒柜找钱,才翻出来的。”

“那根参确实值不少钱。”陆骁说,“不过你卖给李军医,价钱公道吗?”

“公道。”顾清欢倒了杯热水递给他,“李叔是个实在人,不会坑咱们。而且这种事儿,找熟人比找生人强。”

陆骁接过水杯,心里对她的做法很是认可。在这种年月,有点值钱的东西,确实不能随便往外说。

“那个铁盒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等爹回来再说呗。”顾清欢坐下来,“虽然是在咱家院子里挖出来的,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得大家一起看看才行。”

“你大嫂估计等不及了。”

“等不及也得等。”顾清欢语气很坚决,“这种事儿,急不得。”

陆骁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院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咚咚咚。”

敲门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谁呀?这么晚了。”赵秀兰警觉地问。

“我是保卫科的刘干事,陆营长在家吗?有点事儿想了解一下。”门外传来刘干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严肃。

陆骁和顾清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来了。”陆骁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刘干事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小战士。他看了看西屋亮着的灯,说:“这么晚了还没睡?”

“刚才外面闹得厉害,孩子们被吓着了,哄了半天才睡着。”陆骁说,“刘干事,是不是王秀芳的镯子有眉目了?”

“这个…”刘干事有些为难,“是这样的,我们刚才又仔细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有些疑点需要澄清。”

“什么疑点?”

“就是关于你家最近生活改善的事儿。”刘干事说,“有邻居反映,你家这段时间手头确实宽裕了不少,我们想再详细了解一下情况。”

顾清欢从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