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定格在街对面的“国营药店”四个大字上。
“王大哥,咱们先去那探探路。”
赵秀兰一听“药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国营药店里,一股浓得化不开的中药味扑鼻而来。高大的木制药柜直抵屋顶,上面贴满了手写的药名标签。
柜台后面,一个戴着老花镜、穿着白大褂的老师傅,正慢条斯理地用一杆小小的戥子称着药材,眼皮都没抬一下。
“同志,抓药?”
“不抓药,师傅。”顾清欢笑着上前,不卑不亢。她从背篓最上层,拿出几株自己顺手挖的、品相还算不错的黄精,放在柜台上。
“我们是山上下来的,想问问,你们这儿收不收山货?我这黄精,个头不小,想问问能给个什么价?”
老师傅这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那几株黄精,嘴角撇了撇,带着一股子轻蔑:“就这种货色?供销社的收购站才收。我们药店,不收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那……什么样的才算上得了台面?”顾清欢也不恼,顺着他的话问下去,“我听村里老人说,深山里有宝贝,年份足的,能当药引子。要是真有那种货,你们收吗?”
“那得看是什么宝贝。”老师傅被她勾起了话头,来了点精神,他推了推老花镜,第一次正眼打量顾清欢。
眼前这女人穿着补丁衣裳,但眉眼沉静,眼神清亮,身上那股子气度,不像个寻常农妇。
“就说这黄精,”老师傅指了指柜台上的药材,带着考校的意味,“你能分得清鸡头黄精和姜形黄精吗?知道哪种炮制起来更费功夫吗?”
赵秀兰和王铁山听得云里雾里,紧张地看着顾清欢。
顾清欢却笑了:“师傅,这有何难?鸡头黄精节间短,形如鸡头,质地更坚硬;姜形黄精多分枝,形似生姜。炮制上,都要九蒸九晒,但鸡头黄精因为质密,每一次蒸制的时间都要更长,否则药性出不来,还容易返生。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条理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