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颤,她没有去看王老四那张写满贪婪的脸,而是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前的一片落叶,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柔软:“两位大哥,你们真是误会了。我是家属院的,我男人是部队的陆骁。家里孩子小,实在是没米下锅了,我这才冒险上山,想给孩子们寻口吃的,真没别的心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蹲下身,似乎真的准备去解背篓的绳子。
听到“陆骁”的名字,那个叫小六的年轻民兵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犹豫,下意识地看了王老四一眼。陆骁在团里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他们这些地方民兵,对部队里的人多少还是存着几分忌惮。
可王老四是老油条了,他“呸”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混不在意地嗤笑一声:“军属?军属就金贵了?军属就不用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了?我告诉你,越是军属,思想觉悟越得高!少拿你男人来压我们,我们这是执行公务!快点,倒出来!磨磨蹭蹭的,想藏什么呢?”
他已经不耐烦了,伸手就要来抓顾清欢的背篓。
就在他弯腰的瞬间,蹲在地上的顾清欢,视线被自己的身体和背篓完全遮挡。她的意念,如同一道无声的电波,骤然发动!
【鹰眼,开。】
刹那间,灵兽园中那只侦察雀的视角,化作一幅清晰的动态画面,映入她的脑海。
周遭的一切,不再是昏暗的树影,而是上帝视角下的清晰地貌。左侧是陡坡,右侧是密林,身后是下山的路,而东北方向,约莫四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一缕若有若无的炊烟,正从一片山坳里袅袅升起。
山坳里,一个佝偻的、熟悉的身影,正坐在石头上,用火柴点燃一堆枯枝,似乎在烤什么东西。
是那个采药的老大爷!
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般在顾清欢脑中划过。
她要赌的,不是野猪的脾气,而是人心。
“两位大哥,我倒,我这就倒……”她嘴里应着,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手却故意装作紧张得发抖,半天解不开那个绳结。
王老四看她这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彻底没了耐心,粗鲁地一把将她推开:“滚一边去!我自己来!”
他贪婪地搓着手,伸手就掀开了盖在背篓最上面的那层茅草。
满满一筐水灵灵的蘑菇和鲜嫩的山野菜,立刻暴露在空气中。品相极好,一看就能卖个好价钱。
王老四眼睛一亮,心里的贪念更盛。他料定这女人肯定在底下藏了好东西。他伸手就往菜叶子底下掏去……
“咳……咳咳!”
一声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咳嗽,冷不丁地从不远处的山路上传来,像一柄铁锤,重重地砸在寂静的山林里。
王老四掏东西的手,猛地僵在了半空!
他和叫小六的年轻民兵,都像被施了定身法,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山路拐角处,一个身形佝偻、背着药篓的老人,拄着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杖,正慢慢悠悠地走过来。他满脸的褶子像刀刻的一样,眼神却格外清亮,扫过这边时,带着一股子山里人特有的审视和威严。
正是之前被顾清欢指点过的陈老爷子。
“哟,是陈大爷啊!”年轻的小六一眼就认出了来人,脸上那股子横劲儿立马收敛了不少,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