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顾清欢的目光，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开始切割现场的责任方。

她的第一刀，落在了王小胖身上。

“王小胖，你过来。”

还在抽噎的王小胖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想往奶奶身后躲。

“让他过去！”陈嫂沉声喝道。

钱老太哆嗦了一下，推了孙子一把。

王小胖哭哭啼啼地挪到顾清欢面前，不敢抬头。

“看着我女儿的眼睛，”顾清欢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告诉她，你错了，请她原谅你。”

王小胖抽噎着，含含糊糊地挤出几个字：“对……对不起……”

“大声点！”顾清欢的要求简单而直接。

“对不起！我错了！”王小胖被吓得嚎了一嗓子，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顾清欢看都没看他，目光转向了第二个目标钱老太。

“钱大妈。”

钱老太一个激灵，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因为腿软，又跌坐了回去。

“你，不仅纵容孙子行凶，更是在真相未明之前，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我的女儿，污蔑她手脚不干净，甚至攻击我的名誉。”顾清欢一字一顿，历数着她的罪状，“现在，你也需要向我的孩子，道歉。”

钱老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让她跟一个小丫头片子道歉，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她梗着脖子，嘴唇翕动，就是不开口。

“钱桂芬！”陈嫂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是老家属了，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犯了错就要认，挨打要站直！给孩子道歉，天经地义！你今天要是不道歉，我就亲自去跟你家老王，跟你们单位领导，好好谈谈思想问题！”

这话一出，钱老太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崩塌了。她知道，陈嫂说到做到。她要是真捅到单位去，自家老头的脸往哪儿搁！

她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对不起。”

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你说什么？风大，没听清。”顾清欢掏了掏耳朵。

周围的军嫂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钱老太的脸憋得通红，最终，在陈嫂冰冷的注视下，她几乎是吼了出来：“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吼完，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蔫了。

然而，这还没完。

顾清欢的目光，转向了从刚才起就一直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脸色煞白的李老师。

“李老师。”

李老师的身体僵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陆……陆营长家的……”

“作为幼儿园的老师，在我的孩子受到伤害时，你没有第一时间保护她，查明真相。在加害者家属撒泼耍赖时，你选择和稀泥，甚至退缩。”

顾清欢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李老师的心上。

“你的失职，让我的孩子在身体受到伤害后，心灵也蒙受了委屈和恐惧。所以，我希望，您也能对您的失职，向我的孩子道歉。”

李老师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

她万万没想到，顾清欢连她都不放过。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可是在顾清欢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一句“我不是故意的”都说不出口。

陈嫂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带着审视和不满。

最终，李老师走上前，对着陆思甜，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甜甜小朋友，是老师没有保护好你。老师错了。”

三方道歉，尘埃落定。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顾清欢这番有理有据，步步紧逼的操作给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