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身旁，鲜红的倒计时还在不停跳动。

对上那双充满真挚情意的眼睛，不知怎的，她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无趣。

用欢愉拖延选择的时间，最后面对的不依旧是永久的分别吗？

想到这，苏沐青没了继续的兴致，将旁边散落的衣服扯过来，裹在宋慈身上。

宋慈下意识抓住衣服的边缘，眼神无措：“师父...”不继续了吗？

更加不妙的预感在胸口酝酿，宋慈膝行往前蹭了些许，几乎整个人都快伏进苏沐青的怀里。

他弓着背，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仰头望着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是近乎小动物般的纯粹。

这样的模样太招人疼了，和旁边冰冷的数字形成鲜明对比。

苏沐青叹了口气，伸手揽住他：“陪我躺一会。”

宋慈心中充斥着疑问、惶恐，却不敢在这时开口，轻轻点头，小心翼翼躺进她的臂弯。

苏沐青将他脸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撇开，抬起那张漂亮但狼狈的脸，轻轻蹭过他的脸颊。

“这些年，你也不容易。”

分别在即，她头一次站在宋慈的角度，为他抱了句不平。

这样的话在宋慈眼中不是安抚，更像是被抛弃的信号，他嗓音哽咽到几乎无法说话：“师父...您...不要我了吗？是腻了吗？”

苏沐青语塞，半晌，摇头。

宋慈的眼眶却一点点红起来，发颤的手紧紧攥住她的衣摆，想哭，却又深吸一口气扬起笑，主动提议：“您要是腻了的话，我可以改，您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改的。”

“不是，没有腻。”苏沐青将他揽得更紧，破天荒地拍了两下他的后背。

她拍一下，宋慈就抖一下，到最后，苏沐青已经停下动作了，宋慈还在低着头不停发抖。

苏沐青：“....不是腻了你。”

她不得已又重复一遍。

宋慈抬头，已是泪流满面，每说一个字就好像生生往心脏划了一刀：“您要是实在腻了，找别人也可以的，只要不赶我走，两个人、三个人、很多个人都可以的...”

苏沐青皱眉：“我再说一遍，不是腻了你。”

宋慈狼狈闭上眼睛，泪水从脸颊滑落：“您喜欢什么样的，让我帮您找行吗？我保证...保证不搞小动作，我只是想为您做一点事...”

“啪”。

苏沐青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宋慈愣愣睁眼，眼中泪水未尽。

苏沐青掐着他的下巴，语速很快，堪称斥责：“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何时说过腻了你了？还想给我找人、帮我做事，是嫌我刚才下手太轻、太体谅你了是不是？”

宋慈被一连串问句搞懵，呆呆地看着她。

苏沐青命令道：“道歉。”

宋慈慌忙回神，用手背擦掉脸上的眼泪，很小声说：“对不起...”

苏沐青冷眼瞧着他：“不够。”

宋慈的心都颤了颤，顾不上思考，道歉的话脱口而出：“对不起师父，我不该乱说话，不该怀疑您，不该说要找人伺候...”

“嗯？”苏沐青用眼神威胁。

宋慈赶忙闭嘴，又讷讷说了句：“对不起...”

苏沐青这才松开他，垂着眼眸，居高临下道：“我原谅你了。此事就此揭过，之后不许再提。”

宋慈轻轻点头，心中的不安没有半分减少，反而因为苏沐青的态度而迅速增加。

既然不是腻了他，那她反常的表现肯定有其他原因。

宋慈忽然想起两年半前被他调换的那杯毒酒，他猛然抬头，喉咙酸涩到近乎失声：“师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