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他不仅是说给苏沐青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那颗没有得到回应的心。

“我知足的。”

他又低声重复一遍，像是在给自己洗脑。

“真的吗？”苏沐青也压低声音。

“嗯。”宋慈点头。

苏沐青没有说话，沿着他的脊背摸下去，待掌根贴合后腰后，再不轻不重往自己这边一推。

宋慈猝不及防，更加紧密地贴着她，皮肤的热度透过寝衣传递，冰凉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

他猝然抬头，对上一双算得上温和的眼眸，被寒冰冻住的心脏也开始恢复跳动。

“师父...”他嗓音喃喃，近乎梦语。

“难过了？”苏沐青看着他的眼睛，问他。

宋慈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嗯？”苏沐青又推了他一下。

“有一点，”宋慈被挤出三个字，又沉默一会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有多么失礼，于是补充道：“真的只有一点点，我不贪心，也没有...埋怨您的意思。”

这话说的过分虚假。

苏沐青没忍住，低低笑了两声。

宋慈本来惶恐又伤心，听见她笑，脸颊也开始发烫，举起手，拇指和食指贴合在一起，然后缓缓张开到最大，道：“大概有这么多。”

苏沐青简单瞥了眼，评价道：“那也不算少了。”

宋慈的脸颊更烫，整个人都躲在她的怀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总之，要是您能有一点点的喜欢我就好了。一点点就行，或者...觉得我比其他人好用一点也行...”

苏沐青：“没有其他人。”

她对床伴的要求很高，当初，要不是宋慈足够好看又足够配合，她早就在他爬床时，就两剑把他的手臂斩断了。

宋慈只当这是苏沐青赏他的怜悯，准备道谢。

苏沐青却又接着说：“当然，我也的确有一点喜欢你。”

她学着宋慈的样子，拇指和食指微微分开，比划出一个比他小很多的长度。

宋慈的眼睛却骤然亮起来，激动到差点忘记怎么说话，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真...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天呐...师父..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你觉得呢？”苏沐青反问他。

“不是！肯定不是！”宋慈毫不犹豫回答，生怕她反悔，轻轻用自己的手指去触碰她的手指，亲自感受了一下她描绘出的长度。

比两根指头并拢还宽上许多呢！

宋慈完全无法克制唇角的笑意，连带着眼睛也弯起来，笑吟吟地望着苏沐青。

苏沐青忽然觉得自己比短了，轻咳一声，又将两指分得更开。

宋慈心跳骤然加快，小心翼翼问：“那是不是...以后要是我表现得好，您还会更喜欢我一点？”

不一定。

苏沐青在心里回答。

她没喜欢过宋慈以外的人，不清楚自己的感情可以持续多久。

而且，两年后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届时，他们分隔两地，这本就不多的情感多半会被时间磨灭。

苏沐青想得很清楚，却没打算实话实说，毕竟没有人能在yu望被满足后，对枕边人说出什么重话。

宋慈依旧期待地看着她。

苏沐青于是微微颔首。

宋慈的眼眸一寸寸亮起来，激动到嗓音颤抖：“师父，您现在能亲亲我吗？求您了...”

苏沐青难得生出点骗人的愧疚，转移话题道：“你该休息了。”

宋慈“大惊失色”，不愿放弃，软着嗓音撒娇：“求您了...”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