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气的事任何时候都可以做，但要是因为顶嘴惹恼了苏沐青，那就很难办了。

苏沐青并不在意宋慈的想法，她需要的只是地上这个人暂时活着。

“你随我一起回京。”她继续道。

传信之人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在地，连连应“是”。

“你也随我一起回去。”苏沐青赶在宋慈开口前，又补充道。

宋慈的眼睛瞬间亮起来，满怀感激地在她的怀里蹭蹭。

苏沐青一瞬间又想到了小黑。

这小毒蛇不做坏事的时候真的很像小狗，那种喜怒哀乐都很纯粹的、满心满眼都是主人的小狗。

可惜他是人，不是真的小狗。

人有自己的意识，有大量的不确定性，很有可能会阻碍她的任务。

“你在这里等我。”心脏一瞬间的悸动消散，苏沐青起身离开。

宋慈很高兴自己这次没被丢下，连连点头。

寝室的门关上。

宋慈的表情瞬间变得冷漠。

面对苏沐青时的乖顺、讨好全部消失，只余高高在上的恶意。

传信之人感受到他的视线，惶惶抬头。

宋慈缓缓走下软榻，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道：“你应该清楚，我没有师父那么好脾气，宋锦之前给你说了什么？从实招来。”

“没...没有...”那人手脚并用往后爬。

“嗯...让我猜猜...”长久的站立让宋慈的腰又开始泛疼，他连眉毛都没皱一下，眼中的戏谑、恶意愈发明显：“是不是说我杀了楚素梅？”

“不...”那人抖得不成样子。

宋慈忽地笑起来：“那就是了。”

“我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等师父用完你了...”他低低笑起来，苍白修长的手虚虚搭在那人的肩上，故意恐吓：“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对了，让你的父母、亲眷...跑远些。”

淡黄的液体在地面散开。

宋慈嫌弃地捂鼻，心中却是出口气的快意。

“胆子这么小还学别人摆弄是非。还不快收拾干净。”他的眼神骤然冷下来。

......

另一边。

苏沐青将楚素梅的情况告诉宋文元。

宋文元大惊，着急想要回京。

苏沐青及时拦住她：“想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现在何县事还未了，回京并不明智。”

宋文元眼中闪过挣扎。

楚素梅对她有恩，这毫无疑问。

在她十岁时，她生母意外染病而亡，此后两年，她都寄养在楚素梅名下。

寄养的生活虽然不及生母在世时幸福，但总归是衣食无忧。楚素梅从未苛待她，甚至因为她年龄更小，还反复嘱咐宋锦多多照顾她。

如今楚素梅意外身亡，于情于理她应该回去，可正如苏沐青所说，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宋文元冷静下来，拱手道：“师父指点得是。拜托您替我转告锦哥，我会在何县摆设贡品，焚香跪拜，遥寄哀思。”

苏沐青满意颔首，将早就备好的、治疗瘟疫的特效药交给宋文元，又细细叮嘱一番，方才离开。

出门时，她与苏耳擦肩而过。

苏耳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保护好文元，我不希望上次的事情再发生。”

她说的是宋慈假装绑架宋文元之事。

苏耳眼里的光瞬间暗淡：“是。”

“...杨师的事，你占主要责任，下次选靠谱的人回来报信。”苏沐青顿了顿，见苏耳神情失落，又补了句：“回京之后，自己去找苏逸领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