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贩依言拆开,放水的油纸上有一块扎实的银条、一包盐、一小袋精面粉和几张票券。

“这是...”肉贩不识字,将票券高高举起,打量。

“领粮食的。一张票换一石粮,你什么时候缺吃的了,都可以去摄政王府领。不仅如此,全国各地还都设了粥棚,但凡遇到困难的人都可去讨些吃食。”

肉贩不解:“摄政王不是要成婚吗?做这些干什么?”

买家遥遥看向摄政王府,语气有些怀念:“新管家说了,摄政王成婚是顶顶重要的大喜事,自然该普天同庆。”

“此话在理。所以摄政王究竟是要和谁成婚?”

肉贩终于想起这个关键问题,抬头,面前却已空无一人,沾着油的桌面上多了块崭新的银锭,而那个未拆封的包裹也被留在了桌上。

摄政王府。

新管家领着一群侍从在院内巡视,用炭笔在纸面写下:

【灯笼高一点。】

【这里再添两支牡丹。】

【府里的所有树木,全部重新修一遍。】

侍从紧跟在他身后,不停抄录。

绕了一圈重新回到正厅门口,侍从手中抄录的、需要整改的项目已经填满了比人还高的一张纸。

新管家看着牌匾上挂的红绸,忽然顿住。

侍从齐齐抬头望向他。

新管家再次写道:【你们说,师(划掉)大人要娶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侍从率先站出来,试图以他浅薄的学识拍苏沐青的马屁:“那肯定也是个极好的人,嗯...肯定要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才行。”

新管家瘦削的身体晃了晃,站在寒凉的秋风里,显得愈发摇摇欲坠。

【这样吗?】他几乎快要握不住笔。

自作聪明的侍从还在沾沾自喜:“那是自然...”

【随我重新检查一遍。】新管家忽然打断他,自顾自重新踏上刚才已经走过一遍的路线。

旁边的老人见新管家走远,才这皱着眉低声斥他:“你也太多嘴了,怎么能在那位面前说这些话?”

“那位?”侍从疑惑,“他不就是个管家,虽然神秘了一点,但总归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个下人啊。”

老人望着新管家的身影,随手拍拍侍从的肩:“那位可不是你口中的下人。”

“那是?”侍从依旧不懂。

老人被哽住,脑海中浮现出前几日的腥风血雨,不愿多说,只道:“非要说的话,应该算是摄政王的房里人。”

“啊?”

侍从连同周围偷听的人皆惊讶不已。

在他们探讨“那位”究竟是何方神圣时,一道人影悄悄从众人身后闪过。

“陛下。”熟悉的声音出现在新管家身后。

新管家的动作骤然僵住,没有出声。

唐文州皱眉,又叫:“陛下?”

宋慈这次终于缓缓转过身,写道:【你来干什么?】

唐文州没问宋慈为什么不能说话,只将包着里脊肉的荷叶放到假山上,道:“我来看看您。“

他顿了顿,神色复杂看着宋慈,继续道:“苏沐青又要成婚了。”

【你不该叫她的名字。】宋慈写得很快。

“是。那属下换个说法,摄政王又要成婚了。”

【你应该在西北,而不是摄政王府。】宋慈避开了他的话题。

“我逃了。”唐文州态度坦然。

【你!】

宋慈愤怒,转过身去,过分纤细的手压在胸口,不住咳嗽。

“陛下!”唐文州慌了,想要去扶他。

宋慈冷冷瞥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