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青被他这副态度刺激,也生了火气,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掰开。
她掰开食指,宋慈的中指就用力握上去;掰开中指,食指又“死皮赖脸”地勾住她的腿。
苏沐青耐心耗尽,直接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扯开。
宋慈被巨大的拉力牵扯,摔倒在地,伤痕累累的后背撞到地面,眼前发黑,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苏沐青顺手将干净筷子扔进他怀里,想了想,又留下一瓶伤药,跨门而出。
她背对着门站着,眼神冰冷,呼吸因为愤怒加快许多。
苏逸及时凑上来,双手捧出干净的手帕,头微垂,冲一旁的侍卫使眼色。
侍卫上前,将寝室的门关上、锁好。
苏沐青深呼吸两口,怒火平息些许,接过苏逸手中的帕子。
她准备擦擦汗,忽然闻到手帕上熟悉的味道,猛得将其摔在苏逸身上。
“你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她冷冷骂道。
苏逸不明所以,以最快的速度跪伏在地:“奴婢该死。”
苏沐青根本就没指望他能自己想通:“把府里的熏香全部换一遍,以后要是再让我闻到桂花香,你就滚出去。”
自建府起,除了苏沐青的衣物,千岁府里的其他东西都一直是用桂花香熏着的,苏逸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就不能接受这个味道了。
等等。
他忽然猜到了原因,不敢说,只低声应是,以最谦卑的姿态道歉:“是。苏逸疏忽了。”
苏沐青神色冰冷:“去刑房领三十鞭。”
苏逸再次应是。
苏沐青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去。
距离大婚只有一月不到,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寝室内。
宋慈恍惚间一直觉得周围有人在说话,忽然,所有的说话声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静谧。
他心里一慌,猛地睁眼。
四周无人,只有身上交叉散落两根筷子。
他双目失神,扶着地面缓缓起身,筷子从身上滚落,与地面相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慈似无知无觉,手脚并用爬到门边。
他这回没再推门,只是极为绝望、颓丧地倚着门框,双目黯淡,空洞无神。
夕阳西下。
苏逸端着刚做好的饭菜开门,注意到门边蜷缩之人,动作一顿。
宋慈身上的伤已经再度止血,但纵横交错的鞭痕看上去依旧恐怖。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蜷缩着躺在地上,双目紧闭,豆大的汗水从额角浮现。
若不是他口中还一直低低叫着“师父”,这模样看上去真就和死了一样。
苏逸不知怎的,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跟着发慌,两只手端着餐盘跪下去,刻意抬高声音道:“陛下,该用晚膳了。”
蜷缩在地上的人动了动。
苏逸再次抬高声音:“陛下,该用晚膳了。”
“师父...”
宋慈撑着疲乏至极的身体坐起来,看见来人是苏逸,眼中闪过厌恶。
“师父呢?”他嗓音虚弱,却透着冰冷。
苏逸沉默两秒,一如既往地恭敬:“奴婢不能说。还请陛下先用晚膳。”
不能说?
可笑。
宋慈眼中划过嘲讽,又缓缓躺回地上:“朕不吃,你端下去。”
苏逸没动,依旧重复那句话:“还请陛下用晚膳。”
宋慈气极,猛得坐起来,忽然又觉得眼前发黑。
额角的血管阵阵跳动,传来让人烦躁的痛意,宋慈不想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折损自己的威严,故意忽视额上的痛,冷冷道:“朕说了,朕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