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不死心,再次开口。

“安静。”苏沐青重新把他放回床上,转身欲走。

宋慈慌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您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改....”

苏沐青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空气沉默到压抑。

宋慈重伤在身,体力渐渐耗尽,眼前发黑,身体也不自觉开始打颤。

他的头下意识往前坠,然后猛得清醒,强行睁开眼,用力到失去血色的手紧紧抓着苏沐青的衣服。

他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由苏沐青亲口说出的答案。

但苏沐青只是皱着眉看着他,迟迟不开口。

宋慈在无尽的等待中变得绝望,唇瓣颤抖,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今早开始,他和苏沐青的关系就急剧恶化,他现在隐隐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他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

他不敢开口了,但是又不甘心一个人被留在这间房里。

宋慈于是死命抓着苏沐青的衣袖,用力到手臂都在发抖。

苏沐青定定看着房间里已经换新的桂花枝,半晌,冷漠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不需要知道。”

宋慈双眼骤然睁大,满是不可思议。

苏沐青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要是不想死,就老实在这间屋子里养伤,今天的一百二十下是打完了,但还有明天,还有后天...”

“那您呢?”宋慈不在意自己之后要挨多少打,只想知道苏沐青会不会在这里陪着他。

“你说呢?”苏沐青漫不经心抓住他的手腕,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强行把袖子从他手里扯出来。

宋慈不从,想要挣扎。

苏沐青就更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腕,轻而易举将他本就微弱的反抗镇压。

“这与你无关。”

她打定主意要和宋慈划清界限,所言所行都格外冷淡。

至于在对上那双含泪的眼眸时不该有的心软,全被她死死压在心底。

她给过宋慈机会了,很多很多次机会,甚至在他绑架了宋文元后,她也只是象征性地绑了他一会,还愿意陪他玩所谓的未婚妻夫的游戏。

除了零零一和她的任务对象外,她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有耐心。

可宋慈是如何回报她的呢?

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惹麻烦,反复骚扰宋文元、干扰她的任务进度,她若是再不有所行动,那他怕是能把天都掀翻了。

他总有一天会影响到她的任务。

苏沐青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眼神愈发冰冷,直接将他甩到床上。

床很软,床单由每年只能产出十匹的天蚕丝制成。

寻常人摔上去根本不会有太多的感觉,说不定还会有一种被柔软包裹的舒适感。

可宋慈不一样,他身上还有伤。

满背的鞭伤蹭过床单,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再度崩裂,宋慈吃疼,眼前发黑,想要爬起来却根本爬不起来,伏在床上大口喘息。

冷汗顺着发丝垂落,在床单上晕开。

宋慈泪眼朦胧地抬眸,所有的委屈、困惑、控诉在触及苏沐青冷漠的眼神时全部烟消云散。

只有被宠爱纵容的徒弟才有资格委屈,他不被宠爱,所以没有资格。

宋慈颤抖着抓紧身下的床单,越来越来多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他在哭。

无声地哭。

瘦削的肩膀不停颤抖,满背的伤痕还在渗血。

多么完美的卖惨求饶的机会,宋慈却主动放弃了,只伏在床上不停地哭。

苏沐青冷